见她站在那里别过脸去,半天没动静,巴律挠了两把后脑短发,翻身坐起,自床下面拉出一个樟木箱子,随手拿出了件黑色T恤扔给她,

    “是不是穿裙子不舒服?先穿我的吧,明天带你去集市买!”

    南溪确实想将身上这件面目全非,极不方便的礼服裙换下来,但是她更想先洗个澡。

    犹豫着吞了吞口水,“那个……浴……浴室在哪儿?我洗……洗洗再换!”

    “没有!”男人言简意赅,“想洗澡明天带你去后面河里!”

    “河……河里?”这是什么原始部落么?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浑身上下都刺挠。

    “河……河水不干净,有细菌的,能不能给我找个盆子?我用一点点水就好!”南大小姐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卑微的冲着一个男人乞求一盆洗澡水。

    眼泪在眼眶打转,她死咬嘴唇不让它掉下来。

    坐在床边的男人掀眸,看着眼前的娇小姐,“村里人洗多少年了也没见谁在河里洗澡洗死!”

    边说边迈着长腿朝门外走。

    简陋的房门“砰”一声被大力关上。

    周遭立时静了下来,南溪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此时所有感官和情绪都被无限放大开来,眼眶中打转的泪珠,断线似的往外冒。

    她以为那个男人嫌她烦麻烦,去别的地方休息了,紧绷的情绪稍微缓解几分,一屁股坐在床上,抽抽哒哒。

    巴律端着一盆温水进来时,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哭泣的女人。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回真他妈开了眼,怎么这么能哭。

    “哭什么?烧水不得花时间?这已经很快了,大不了明天太阳下山前就给你弄好!”

    小院的土灶,自他买下来就没见过火星子,将杂物随手扔出来,劈了个破板箱才烧了一锅水,还嫌慢就掉眼泪,真是娇气又麻烦。

    他将盆子放到了地上,自床下面抽出樟木箱子,从里面翻了半天,翻出了件纯棉工字背心扔到了水盆里,又将盆子架到了箱子上。

    “没毛巾,先用背心吧,洗过的!”

    他说完,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饿不饿?”

    本来没觉得饿,可是他一说,南溪感觉自己都饿麻木了,之所以还能站着,全靠多年减肥练出来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