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上百匹丝绸赶织成功,手织布的织造工艺极为复杂,从蚕茧采集到煮桑叶,漂洗和晾干,制丝……再到染色,固色,最后脱色晒干才能制造一块完整的丝绸,再送到尚衣局,由上百名绣娘对其图案花纹的设计,经剪裁最终形成一件件的新衣。

    宫廷夜宴如期而至,秦凌霜作为最大的供应商,应邀参加宴会。

    小轿停在侧门便放下,她跟在宫人身后进入其内。

    抬眼望去皇宫大门金碧辉煌,气势磅礴,每过一处偏殿,眼前又是一亮,宫殿宽敞高大,有一颗颗红檀木打造,其上回旋盘绕着栩栩如生的金龙,极其壮观。

    原以为秦家冠以京城首富之称,形式已经够奢靡了,可真正走进皇宫才发觉,曾经的想法有多么可笑,自己也不过是个井底之蛙。

    秦凌霜掩住心底拘谨和不安,低头行事,事事遵守规矩,踏入内殿后,匆匆坐在住在殿厅中央最不起眼的地方。

    宴会上歌舞升平,舞姬拿出毕生所学,扭动如绸缎般的腰肢,婀娜多姿,舞姿曼妙,步步生花看得人心神荡漾。

    一曲舞后,众人掌声如雷。

    坐在前两排靠前的位置上,一位身穿紫金色华丽绸缎长袍的女子举杯站了起来,微微屈膝,福了福礼,“皇上和皇后伉俪情深,真是令人羡慕,臣妇敬陛下,娘娘一杯!”

    谁人都知当今天子南宫皓辰并非太后的亲生子,若不是太子死得早,也轮不到他来继位,而皇后是谢氏长房嫡长女与平阳侯夫人谢嫣然出自同一脉,两人关系匪浅,私交甚密。

    南宫皓辰握住皇后的手,两人眼神交汇,那双深邃的眼底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恋爱之意。

    皇后低头浅浅一笑,目光平淡地落在那身金光闪闪的新衣上:“平阳候夫人,快请起,你如今才刚生产完,不能久站,以后这行礼也一并免了吧!”

    “谢娘娘体恤臣妇。”谢嫣然站了起来,重新坐回位子上。

    她如今生下了一个儿子,在侯府的日子可谓是如鱼得水,况且有皇后娘娘为她撑腰,平阳候更是拿她当宝贝供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夫人这衣服当真是华贵又不失端庄,连本宫看了也心生欢喜。”皇后虽然嘴上说着喜欢,可心里并没有这样觉得。

    皇上和皇后身份尊贵,衣裳都是宫中的绣娘一针一线所致,其他的餐食,用具就更不用说了。

    若是让人知道宫内的绣娘比不上宫外的,皇家的脸面该往哪里放?

    平阳侯夫人捏着手帕,抿唇一笑,意有所指道:“娘娘,这绸缎出自天地布坊,据说是掌柜的亲自所织。”

    皇后闻言皱了皱眉,眉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温和而又不失礼节地问道:“秦家,就是京城的第一首富秦家,可男子怎么会织布?”

    也不怪她觉得奇怪,自古以来,织布都是女子所做的活计。

    谢嫣然摸着衣身上的金丝线,嘴角一翘,娇声道:“那掌柜的已经被秦家大小姐赶走了,现任掌柜换成了秦凌霜。”

    “如今,恰巧她也在这宴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