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中在他痛苦的悲鸣中缓缓起身,走到四方桌旁,用火柴将屋内的烛台点亮。

    一时间昏暗的房间内充斥着黄晕晕的烛光。

    红中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缩在榻上面色苍白神情痛苦的陈皮,声音有些失真、带着怪异的冷调:“乖徒儿,你还记得为师说过什么吗?我想你大概是记不得了......为师只好不厌其烦地再说一遍......如果你再不听话,为师就会对你动用腐刑,完事之后在上面打上个锁,让你成为一条真正的狗。”

    陈皮眼角滴下一滴泪,不知是因为刚才的疼痛还是因为现在的恐惧,他对上红中的那双冰冷疯狂的眼眸......

    那是一双漆黑如渊的、狭长的眼,虹膜的中心还透着点阴冷的猩红......疯子......他就是个疯子......

    此刻,陈皮分辨不出红中到底是想要折辱戏耍他,还是真的要阉割了他......恐惧茫然冲击着他的脑仁,让他的耳膜都在嗡嗡的响。

    这段时日以来他本就承受了无与伦比的精神压力,今日在红府至亲之人离世、被人玩弄的痛苦更是险些令他精神坍塌,现在又在红中的恐吓威压下,他整个人就犹如刚从冰窖里捞出来般,像筛子一样不停地颤栗,浑身还冒着冷汗,被子里衬都被濡湿粘腻腻地贴在他冰冷的肌肤上。

    红中凝视着他,将他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都尽收眼底,嘴角勾起戏谑玩味的弧度,声音冷厉:“还不快滚下来。”

    这道阴冷的声音宛如惊雷般在陈皮的脑海里轰然乍响,服从的本能让他撑着发软的手脚,狼狈地从榻上摔倒在地,顾不上手肘与膝盖的疼痛,爬到红中脚前,战栗着身躯跪在那里。

    心底冒着寒气,泛白的指尖微微蜷缩,绝顶的恐惧将他的悲痛全然压下,仿若整个人就如同失重者般,已经陷入恐惧的暗渊。

    红中脚尖轻点着地,随着一声声摩擦地面的轻响传入陈皮耳中,他眼里的恐惧也越发浓重。

    “乖徒儿从今日起你就不要有自己的思想了,好不好?”红中阴寒无比地声音在陈皮耳旁响起,就如同噩梦敲响的警钟般令他惊惧不已。

    他知道......他知道红中这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他该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讨好他......才能让他打消这个骇人变态的想法......

    陈皮呼吸越来越急促,豆大的冷汗珠从他的额角滑落......

    我该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能逃过一劫......

    要怎样求他......

    把里面完全展示给他看......

    还是像之前一样......

    然而还没等陈皮想清楚到底该怎么办时,一把锋利的冒着寒光的匕首掉落在他的面前。

    “自己选,是要为师一点一点的慢慢割下,还是你自己手起刀落一下子割掉?”红中脸上扯出一抹戏谑的笑容,话里的字眼像是一颗颗子弹一样,将陈皮浑身上下打穿成一个个喷涌着鲜血的血洞。

    陈皮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知道红中这个疯子是来真的了,他当真惹恼了他......可他不想死也不能死......他还没有为她报仇......

    可过了今日他还能活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