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真是气人,慕容云雪记得清楚,事发已经大半日了,那群大臣竟无一人为自己说话的,她早该把那些见不得光的消息都散布出去,让他们好看,要死一起死。

    郑槐眼看她丝毫不服软,也不再纠结于这表面形式了,目光垂下开始一字一句念出慕容峥的命令。

    圣旨便是一经说出就必须要得到执行的,这也是慕容云雪最害怕的地方。

    平日里忤逆慕容峥都是小事,但若是违抗圣旨便是祖宗家法也不站在自己这边。

    她频频往外面望去,怎么还不来?这玉潭的腿脚往日看着倒是挺快,怎么今日要紧关头这么不好使。

    圣旨已经开始念了,催命符一般,“奉天承运皇帝——”

    好在门口突然响起一声雄浑的“且慢”,让慕容云雪整个人都松了下来,还好,还来得及。

    她赶紧迎上去,跌跌撞撞的,做足了委屈害怕的模样,“三叔伯,你快救救我,皇上要对自己的血亲下死手!”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身份不够,郑槐都想冷笑一声,什么血亲,长公主这个时候晓得拿血亲说事了,未免太可笑,刀架在脖子上再想办法也太迟了。

    那被称作三叔伯的长老很快上前来,却也不敢直接上手接触圣旨,只是严厉地逼问郑槐,“这上头写了什么?难不成皇上真要行不义不悌之举?”

    “长老慎言!皇上如何下旨都是天意。若是有人胆敢违抗天意——”他说到一半特意看了一眼慕容云雪,是明晃晃的警告,也似乎是得意的宣判,“那便是为百官万民所不容。”

    搬救兵谁不会,这话他就不信还有能反驳的。

    果然一语听得慕容云雪心头打鼓,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眼下的处境正如郑槐所言,但那又如何?她肯定能化险为夷,每次总能找到脱身的法子,今日亦然。

    既然今日长老已来,她不就有了救命稻草?都不必亲自下场和慕容峥斗了。

    往后也能省些力气,跟慕容峥争论斗法的事都交给宗人府替自己去办,她只需要稍稍扮些委屈便好。

    这么想着,慕容云雪便挤出几滴泪来,甚至哭到动、情地瘫坐在地上,仿佛真是被吓软了腿。

    那老者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你别在这里做这许多腔调,平日作风如何我和几位长辈没少说过你,可你一意孤行,终究惹得今日大祸临头。咱们这点老脸也是实在没处搁了才来帮你。”

    话虽如此,但郑槐听着这话倒像是家中父母对溺爱的儿女所说,也许今日真不能轻易要了她性命。

    不知为何,想到这一层他反而轻松了些,也许是慕容云雪的身份实在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但圣旨还紧紧的捏在手里,郑槐知道自己不能松口,至少不能替慕容峥松口。

    等到长老转过头来,试图从他这边撬开口子时,郑槐只是高高抬起手中圣旨,一言不发,如此姿态就已胜过许多言语。

    要想有个正当理由抗旨不遵还真是要想破头,长老也是焦头烂额也想不到法子,甚至急得又数落了慕容云雪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