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太后的决断,众后妃皆道:“谨遵太后懿旨!”

    弘历缓缓低头,看向仍旧跪着的如懿,她已不再看他,茫然地望着空处,充满了未得皇上无私庇护的委屈,一如当年被张廷玉抛下不理时一样:虽然我一再退让,可你怎能不豁出去保护我的利益呢?我是这么不重要的人吗?

    朱砂局的最后,她转过头去,看着阿箬,阿箬则充满憎恨地望着她,毫无眼神回避。也许她觉得阿箬会怕见她,然而阿箬并没有。

    ……

    延禧宫里,仪贵人的宫人将她的一切物件统统打包搬走。

    永璜隔着纱窗,安静地看着这一切,露出了小演员惯用的迷茫害怕之色。

    如懿则孤独地坐在一个角落里发呆,手里捏着一碗茶,却不用力,也不放好,它慢慢斜倒下去,最终茶碗脱离了茶碟,摔在地上,跌得粉碎。

    “姐姐!”海兰循着声音找了过来。

    (章总对她的忠诚心悦诚服:“如懿被禁足三次,三次都有你陪,你真是来替阿箬的?”)

    海兰果然也像个忠仆一样,不顾地上还有摔碎的茶碗碎片,径直在如懿脚边跪下,如同奴仆般掏出手绢,轻轻擦去如懿嘴角的血,又抬手为她抹掉眼角的泪:“姐姐,你切莫心灰意冷,太后虽然把你降为贵人,幽禁在这里,但是皇上是有疑虑的。”

    如懿接过手绢,将眼泪擦干,她前额的铁皮头发难为也能扯出几根散乱的发丝,增添几分可怜的气质。她很想诉苦,现场又刚好有个听众,故而开口:“小禄子死了,像是我逼迫他;小福子、小安子也咬着我;更可怕的是,阿箬……哈啊……她,她在长春宫滴水不漏说的那番话,更像是一剂置于我死地的砒霜。”

    海兰茫然地问她:“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我们连阿箬,她到底是跟谁勾结都搞不清楚。”

    如懿尝试推测幕后真凶:“贵妃和玫贵人一向不睦,有可能,是她害了玫贵人;可是贵妃和仪贵人并无瓜葛。”

    “但若是……可以借由这两位龙胎之死,害了姐姐,贵妃是有可能这么做的!”海兰道。

    (章总道:“流言局的时候,你不是挺能猜吗?高曦月在你宫门口站了片刻,你就敢推断一切都是她做的,怎么现在又不敢怀疑她了?因为现在剧情需要你猜不到,你就变得毫无头绪了?”)

    看着郁郁寡欢的如懿,章总实在是同情不起来。

    她原本拥有的最多,却一步步放弃和退让,最终将自己搞成这样。弘历对她那么好,她一再辜负;白蕊姬扇她耳光,高曦月落井下石,她倒是一点都不恨了。章总很怀疑,她是不是专找那些喜欢她、关心她的人,刺他们的心窝?

    外头传出太监高亢的声音:“把仪贵人的东西都挪走!快着点!”

    “仪贵人搬走了。”如懿喃喃道。

    “嗯,搬走了。”海兰点头。

    “海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