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仪贵人遣走,屋里安静不少,琅嬅命令阿箬继续说下去。

    阿箬含泪说道:“主儿的阴毒何止这一桩?皇上实在不该将大阿哥交给主儿抚养!主儿有了大阿哥,加之当日成不了嫡福晋,便生了夺嫡之心!听闻二阿哥有哮症,更是日夜诅咒!希望以长子替代嫡子,成为太子!”

    对阿箬说的所有话,如懿都安静地听着,两只眼睛一直瞪着,没有眨过一眼,但好在眼眶里蓄满泪水,所以不干。当阿箬说她阴毒时,如懿张开了嘴巴,保持着僵硬与不敢相信的呆滞姿态。

    琅嬅则完全相信了,尤其是阿箬说如懿有夺嫡之心,怨恨当年成不了嫡福晋,更是完全戳中了她长期以来的疑虑。

    唯有弘历,满面不悦,他并不喜欢听到阿箬说这些话,但他同样无法反驳。

    (章总叹了口气:“你只消说这是一面之词,听闻她被贵妃罚的时候,如懿没有出手相救,因此心中生恨也是极有可能的……哦,不行。”)

    白脸却觉得章总提的主意不错,便问他为何不行。

    章总苦笑道:“贵妃罚阿箬跪六个时辰,罚如懿抄写一、两百遍佛母经,这事被如懿自己找惢心糊弄过去了,骗弘历看了她抄写的经文,夸她一心为民,将经文送到安华殿里供着,但他并不知道贵妃罚她了呀。”

    至于事后找人调查——弘历有这脑子吗?

    即便他有,可他有人手吗?李玉是帮如懿的,如懿都瞒着,他怎么会去查?王钦是帮贵妃的,他若知道,也只会帮贵妃遮掩。

    所以,他虽然拥有否决阿箬供词可信度的权力,却并不知道阿箬早已不是忠仆了,因此他根本拿不准阿箬说的话是真是假,更不知道从何反驳,只好闭嘴生闷气。

    “那如懿这回是自作自受了。”白脸摇头。

    章总啧了一声。

    白脸又问他啧什么?

    “朕只是在想,弘历不知道,可如懿知道呀。她为什么自己不说呢?现在脏水都把她的延禧宫给淹了,再不反击,她就真要淹死了。阿箬给她泼了这么多脏水,她就不挣扎一下吗?直说阿箬因此生恨,没想到竟会发展到背叛自己的地步——”

    白脸问:“可她也不能确定阿箬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背叛吧?”

    “现在是自辩,再不说话,她就真成铁证如山了。阿箬可以栽赃她,她为何不能随便怀疑阿箬呢?贵妃罚她,有那么多宫女太监看见了,都可以拿来做证人,不比屋里这四个有用?如懿以前私下揣测别人还少吗?她不就是因为贵妃站在她宫门口,就设计王钦去袭击贵妃?”章总十分不解,“怎么阿箬都往她脸上泼墨汁了,她还不敢还手呢?”

    跟阿箬当面陷害比起来,流言局里的贵妃可太清白了吧?

    章总实在是想不通:“偏放着阿箬不管,只让嘴笨的海兰和惢心替自己辩解,她是不是又想禁足了?”

    ……

    “阿箬!我同你一同伺候主儿,怎么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平日里,还是我伺候主儿多一些!”惢心急得浑身发抖,见到阿箬说着如懿没做过的事情,她心里焦急万分,可偏偏她舌头随了海兰,无用之极,只能用一面之词来对抗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