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真的到了。

    海兰没有去钟萃宫,而是来到周围都是枯黄肥叶的花园里散步:“叶心,上回让你查江与彬的底细,可都查清楚了?”

    叶心小声答道:“摸清楚了,他一听能去冷宫,可乐坏了!”

    “是吗?”海兰勾了勾嘴角。

    忽然,叶心看向远处:“主儿,是皇上!”

    她们还未上前,镜头外就传来一个令章总觉得耳熟的声音:“奴婢给皇上请安。”

    “好,朕记得,在纯妃的宫里见过你。”弘历说。

    “皇上好记性!奴婢是伺候大阿哥的,送了大阿哥去尚书房,便往御花园走回钟萃宫,不是有心要打扰皇上的。”卫嬿婉小心翼翼地说。

    章总原以为是只有两人在这,谁知镜头一转,从卫嬿婉往皇上身后看,后头乌泱泱站了一群人,全都安静地列在一旁等着他说话。有这么多人都看着她,难怪她会紧张。

    弘历饶有兴致地打量她,哼了一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嬿婉。”卫嬿婉答道。

    “嬿婉?嬿婉极好啊。”虽然卫嬿婉不敢看他,弘历却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其意味,与看白蕊姬和阿箬时没有什么区别,“南朝的沈约在丽人赋中说,亭亭似月,嬿婉如春。”

    章总别过脸。

    难受。

    ——你喜欢就纳了她!当街念这个做什么?

    白脸还不忘在他心口上戳刀子:“想想凤鸾春恩车。”

    “不用提醒朕!”

    皇上与妃嫔的床事都夜夜上街宣告宫城中人人知了,好吧,跟那辆车比起来,念这句诗,确实是不算什么了。

    知情的人听得难受,什么都不懂的人反而高兴。

    卫嬿婉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她的名字塞进诗里,她听不懂,只知道这是一首诗,而且她也不可能不回应皇上的话,便诚心诚意地奉承道:“皇上,这诗念得真好听!可惜,奴婢不懂得……”

    弘历道:“你不必懂得。对了,你姓什么?”

    卫嬿婉端端正正地回答道:“奴婢卫氏,满洲正黄旗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