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小床上脸色潮红昏迷不醒的孩子,章总揪紧了心。

    待齐汝诊完,便避开孩子,到外间去禀告皇后。

    “什么?永琏从来没有犯过哮症啊!”琅嬅不敢相信,更无法接受。

    齐汝低下头:“恕臣直言了,哮症,是胎里带来的一种弱症,有些人体质强健,许是一辈子也不会发作,有些人天生体弱多病,从婴孩时开始就熬不住,那也是有的。二阿哥,是疲劳不安,悬心紧张,又兼风寒侵体,才勾出藏于体内的弱症。”

    琅嬅眸中含泪:“那能治好吗?齐太医,无论如何你都要治好永琏!”

    齐汝的话,令她焦躁不安。

    “……若是好好养着,可保一生康健,若是不小心仔细……”

    “那会如何?”琅嬅急忙追问道。

    齐汝不敢说出那个结果:“二阿哥,有神明护佑,必会无恙的!”

    琅嬅声音瞬间哑了:“你是医者,也要依赖神明?可怜了永琏……”她再也忍耐不住,别过脸去,几乎要当场啜泣起来。但她还是强忍耐住,将齐汝好好打发了,待他走后,方才捂住口鼻,呜咽起来。

    “永琏长这么大,却得了这个不治的症候……素练!这可让本宫怎么办才好啊?”

    素练也有些心慌,却还要绞尽脑汁想出法子来安慰她:“娘娘别急,宫里有得是太医,实在不济,我们还能告诉老夫人,让她去宫外寻那些神医妙方,二阿哥一定会没事的!”

    可这些话对琅嬅是毫无用处的:“本宫知道这哮症的厉害,本宫的堂兄就得过哮症,一世不能骑马射箭,须得小心养护,这寻常人还好些,可永琏他是嫡子,是皇上的寄望!不能习武,这以后还有什么指望……”

    章总将心比心,也几乎要落下泪来,若是他的永琏沦落到这样的难处,他也会像琅嬅一样心急。

    “是风寒将这孩子的病勾了出来,是风寒……齐汝怎么能这样说?写本子的,怎么能这样写?这不是全怪给皇后了吗?”章总看着哭得不能自已,满脸后悔的琅嬅,比她还着急生气。

    此刻琅嬅只怨怼自己,可章总却替她怨怼了许多人。

    “不能习武又如何,若是你的孩子能活下来,你得先想着要他活下来才成哪!”章总忍不住对着电视机里的人说,“行军打仗,自有将军去做,皇帝……皇帝够健康不就行了么?”

    如果是永琏的话,他只盼着他能活着。

    只要不是药罐子,能下地走路,怎么就做不得太子呢?

    很不巧,这回与他统一思路的人竟然是素练。

    她也是这样劝说的:“二阿哥聪慧,习文也是一样的!”

    然而琅嬅却摇头道:“能文不能武,如何做一个皇子?如何能辅佐皇上?可怜这孩子,一生要病痛缠身,落于人后,这本宫想一想,就觉得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