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潮,千载来泛起浪花无数;王朝兴衰,百年间涌出俊才如云。而不知从何时起,江湖一词,从文人口中咏叹而出,亦不知自哪天始,武人自蓬蒿里一跃而起,登上了江湖这个舞台……

    朝堂上,自然是文人的天下,而江湖里,却是武人的世界。数百年来,江湖上出现了无数门派,有的长成了参天大树,延绵至今;有的化作了秋后朽木,沦为尘埃……兴衰交替,一如王朝更始。

    有武人的地方,自然有杀戮,而这种杀戮,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在出现何处……

    一望无垠的原野上,伸手难见五指,一个矫健的中年汉子正一手抱着个十来岁的男孩,在无垠的原野上奔跑着,他一手托着男孩的腿弯,一手拿着把带血的剑,他满身是汗,身上衣衫也有几处渗出了血,但他仍然在黑夜里跑的飞快!

    “杀!不要让他们跑了!”中年汉子身后三四百步外,乃是一群擎着火把的黑衣人,在黑夜中,如同一条火龙,他们一个个蒙着面,眼神凶狠,手上皆是带血的快刀,这群人身手迅捷,俨然不比那中年汉子慢多少。

    中年汉子回顾一眼,望着那条火龙,不由加快了步伐,他右手随意抹了把脸上的汗,脚步变得更快,纵使碎石扎破了靴子,割裂了脚掌,他也丝毫不歇,终于,他看见前方右侧有隐隐约约的苇丛,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他知道那边是河道,他一咬牙,奋力一抬脚,一跃而起,然后带着男孩滚进芦苇丛里,两人在苇丛里翻滚了几圈,终于停了下来。

    “少爷,你会水,现在赶紧从水里走,游过去,或许多一线生机!”中年汉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那你呢,忠伯?”男孩开口,眼噙泪水。

    “我挡住他们!”

    “可是你留下会死的,家里可就剩你我两个人了……”

    被男孩唤作忠伯的男子急切道:“快走,来不及了!记住,少爷,杀害老爷夫人的人姓唐,是阳宗的人!”忠伯说完急忙推了男孩一把,直接把男孩推进了河里。

    “哪去了?这么大个人怎么消失了?”追过来的黑衣人面面相觑,领头那人额角有道伤疤的喝道:“定然是藏起来了,给我搜!”

    黑衣人们麻利的很,一个个跳进芦苇丛里边,拿着火把探,芦苇丛就沿着河一线,并没有多深,黑衣人几个来回就搜遍了,忽然有个眼尖的仗着火把看见河水里“哗哗”冒出一个人头,立即大喊道:“河里有人!”

    情急之下忠伯没让他含着芦苇杆潜游,所以他换气必然会被发现,眼见那黑衣人喊出声,忽一道剑光闪过,那个眼尖的黑衣人惨叫一声,直接被一剑封喉,于此同时,忠伯一跃而出,一剑直指领头那黑衣人而去!

    “叮!”刀疤黑衣人随意举刀一挥,将忠伯的剑弹开,火把一晃,看清了忠伯的脸,当即冷笑道:“就你一个啊,想挡住我们,掩护那小孩逃走,你以为那小孩能逃得了吗?”

    忠伯咬牙:“你们灭了董家一家还不够,要赶尽杀绝吗?”

    “你这话说的,这不还有根苗吗?杀了那小孩才算是灭了董家呢,你说是不是?”

    刀疤脸漫不经心的说着,忠伯闻言已经目光凛凛,脸色铁青。

    “你们全部给我游过去追,这个老仆交给我。”刀疤脸下令毫不不拖泥带水,其他黑衣人领命,皆往河边跑去,忠伯大惊,手中长剑一指,就要去拦截那些黑衣人,却被刀疤脸以更快的速度截住,两人很快杀在了一起,刀剑相交,火花四溅!

    河里边,一个个黑衣人将刀负于后背,一手擎火把,一手划水,拼命的朝河对岸划去。而河对岸,刚上岸的男孩一回头,见到后边十几根火把,登时大惊失色,顾不得一身湿哒哒的就拼命往前跑,隐约间他听见了河对岸的惨呼声……

    “忠伯……”男孩一边哭一边跑,也不知跑了多远,看见前方有火光,出于求救之心,他拼了命的朝那火光跑了过去,他疲惫至极,眼看那火光越来越近,他拼尽全力,终于到了火堆旁,看见那里盘坐着一个穿紫衣的女人,他也不知道这个人能不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