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扎骨拔出弯刀,往前一指:“给我继续冲锋,冲上去,杀光那帮汉人!把王烈小儿的脑袋给我拧下来!”

    这是鞑靼人发起的第十九次冲锋了……

    而山上的宁化军,不仅箭矢耗尽,就连山上能搬动的石头都搬的差不多了,石头搬完就搬尸体砸,山下的鞑靼人每前进的一步都是踩在尸体上过的,山道已经没有空地可踩,山下一环,山腰一圈,山路上一线,全是尸体。

    鞑靼人不得不从马背上下来,手持长矛马弓徒步攀山,山并不是太高,但马弓不是硬弓,更不是强弩,要想造成杀伤必须得靠的更近,但宁化军人人俱甲,即使靠近杀伤力也不大。就这样,鞑靼人仗着密集的马弓掩护,如潮水般杀上去,好不容易靠近点,结果被上边人用人尸马尸一推一砸,步伐又被迟滞,一身疲惫上了山与宁化军肉搏一阵子后,又很快被打了下来!

    顾章和手持长枪已经杀红了眼,他的盔甲上全是血迹,还有矛痕箭痕,一杆长枪已经被血染红,滑不可握,他不知道捅死多少个鞑靼兵了,仍然血战不止,士兵们被他震憾到了,也跟着奋勇杀敌,始终不曾让鞑靼大队人马攻上来。

    一直打到夜幕降临,鞑靼人总算是疲惫的收了手,回去扎营去了。

    趁着天黑,王烈派出小股部队下山偷偷收集弓箭兵器,还将人尸马尸堆成垒,把山路死死堵住,做完这些,宁化军剩下的人这才无力的躺在山顶上歇息了起来。

    “我们还多少人?”王烈问道。

    常春远愁眉苦脸道:“还有一半……”

    “明天若还是这样打,后天就没一个活人了……”顾章平道。

    “我们还有援军吗?”顾章和问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到处都是军士打呼噜的声音,人,实在是太累了……

    八月二十九日,褚英的大军,路还没走到一半,便有噩耗传来,古宁关被昝敏攻破了……

    如王烈所料的那般,昝敏的人轻易化妆赚开了这座雄关的门,留守的宁化军步卒并没有被安排在北边城头上,保安军的军士根本不曾分辨真假,以为王烈吃了败仗,回来的是溃兵,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城门,让昝敏的精锐迅速夺了城门。随后,昝敏的两万铁骑蜂拥而入,便开始了一次屠杀!

    “给我杀光,关内鸡犬不留!”进入关内的昝敏骑在高头大马上,厉声指挥道。

    无数鞑靼骑兵从昝敏身侧呼啸过去,黑压压的压向城内各处街道,与城内残余的保安军,宁化军大战了起来,自从城门被夺,进入城区,厮杀就开始进入白热化。

    留守的宁化军步军都统厉朔在中街指挥宁化军步卒以大盾长枪硬弩组成一道人墙,死死挡住了昝敏的骑兵,任昝敏的先锋次愣怎么进攻,在宽度只容的十五人并排的中街上,就是冲不破厉朔的防线。

    那一千多重甲老卒成为了鞑靼人的噩梦,中街上,发起无畏冲锋的鞑靼铁骑在厉朔的步卒阵前丢下了无数人尸马尸,随着关内百姓渐渐从南门撤离,那一千老卒竟然列阵朝前反过去压制昝敏的骑兵,隆隆的靴子踏步声响起,步卒排成人墙,一排排朝着中街北边压过去,前边铁皮大盾,长枪大戟,后边硬弩攒射,次愣的先锋骑兵竟然毫无办法,毕竟街道只有那么宽,骑兵没有冲锋的提速距离,也很难去包抄,而且城内可不止这一支军队在抵抗。

    久攻不下的次愣掉头朝昝敏汇报,回复他的是昝敏劈头的一马鞭,昝敏闻言,纵马上前,看见这支精锐步卒,他也是眉头一皱,他决不能留下这种精锐,他大喝一声,从身边随从手中绰起一杆长矛,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以矛做刀,朝着那当头来的那排持盾步卒一矛砸下!

    昝敏速度极快,后排的弓手才拉弓,箭还没放出去,昝敏一矛就砸进了人堆里,只听的“砰!”的一声,当头的持盾大兵被昝敏一矛砸死,盾牌都为之裂成两半,随后昝敏落地,七八支长枪朝昝敏扎来,他身形一震,将这几杆长枪震偏,随后一甩手中长矛,横扫千军!

    “砰砰砰砰”!前排的宁化军步卒们被这一矛砸的倒飞,口喷鲜血,七八面盾牌破裂,昝敏随手抓起一块破碎的铁皮盾的碎片,朝着那头正沉着指挥的厉朔就是一掷!

    “当!”盾片砸中了厉朔的兜鍪,厉朔当即身形一震,当即吐血往后倒去,愤怒的宁化军士卒们终于抓到射箭的时机,铺天盖地的箭矢就朝昝敏射去,昝敏瞥了长矛,双手画圆,大喝一声,双掌往前一推,迎面而来的箭矢纷纷被他的气劲震的“哒哒”落地,随后他一个倒跃,于空中一翻身,又稳稳落在自己马背上,然后他手一指:“给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