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波罕·凝真的手规规矩矩留在膝盖上,这是一只握剑的手,有着剑客一般都会有的茧子,除了茧子,手指细长,手腕很灵活有力,自然就很瘦,瘦到能看到骨头隐隐藏在皮肤之下。

    除了瘦,还很白,苗疆的太阳蛮横,但他依然比别人更白一些。要不是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可是很高兴比别人更好看一些的。

    现在,苗王子进来了。

    苍越孤鸣面露微笑,眼睛里神采温柔又明亮,柔声道:“凝真。”

    凝真尽量平静的回答了一句:“王子。”他低垂着头,恭顺又服从的姿势,苍越孤鸣原本就很喜欢他,听父王说凝真以后都是他的了,又说凝真一半是女子,如果喜欢女子的那一半,也可以纳了他,苍越孤鸣又是惊讶又是莫名。

    纱帐轻轻拂动,苍越孤鸣走到了床边,今日凝真脸上多了许多血色,苍越孤鸣低下头,坐在他身边,盖在他的手上:“凝真,你想嫁给我吗?”

    这场闹剧就是在这里开始荒腔走板的,如果苗王子说愿不愿意,凝真心里不愿意也会回答愿意,他要是有底气能跑,今夜不会坐在这里。但是苍越孤鸣问的是你想不想——好像是全天下的人都抢着要嫁给金尊玉贵的小王子,凝真心里顿时狠狠扎了一根刺进去,先是酸疼,接着又一阵一阵,不肯听话的痛,痛得他血肉都皱起来。

    “王子,”凝真低声道:“可我是男子。”

    苍越孤鸣温柔的凝视他:“父王说你天生有……异,可以陪伴我身边,凝真,我很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凝真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苗王子伸手凑过来,抚摸他的脸颊,凝真在心里冷淡的笑了一声,慢慢点了点头。苍越孤鸣笑了起来。

    女官在外面等待,王子进去之前,任波罕·凝真喝下去的药是王宫医官准备的,无法凝聚真气,还有一些催情的作用。她在外面等待,还要负责事后去向王上回话。

    过了小半个时辰,女官听见了里面传来少年人沙哑的声音,几乎听不出是王子。她快步走了进去,低下了头,纱帐静静垂下来,苍越孤鸣咳嗽了一声,从纱帐后面出来,道:“替凝真挑些衣衫,再送一些吃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