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到底没有采纳莞贵人的主意,因为敦亲王本身就有几分桀骜不驯,还行事无忌,所以皇帝直接拿捏了被圈禁在宗人府的先帝八阿哥,敦亲王就直接跳脚,行事有了破绽,被皇帝抓住机会贬为贝勒,圈禁在府中。

    因为被皇帝断了跟宫外的联系,所以莞贵人并不知道皇帝并没有用控制敦亲王的福晋和嫡女的法子来迫使敦亲王服软,所以在一开始的忐忑之后,又很快放下心来,甚至都敢主动舞到仪欣面前了。

    仪欣就很奇怪啊,这个莞贵人之前还挺识趣的,除了初一十五请安的日子并不会出现在仪欣的视线里,最近却显得有些张扬了。

    悦贵人正在陪仪欣点评奶茶呢,见了莞贵人过来,脸上的喜色和笑意都齐齐消失。

    “莞贵人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莞贵人上前向仪欣见礼,仪欣摆明了不待见她,所以虽然没有难为她多蹲一会儿,却也没什么好脸色,这让莞贵人分外难堪,越发痛恨当日皇后用纯元皇后的旧物来算计她失了到手的妃位了。

    但此时她可不是来找仪欣麻烦的,虽然一时半会儿的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但她知道自己跟仪欣之间的差距。

    所以莞贵人面不改色依旧面带微笑地答话道:“今日日头好,嫔妾静极思动,便想出来走走,不想遇上娘娘和悦贵人在此。”

    悦贵人自从进宫以后就怕过两个人,一个是年妃,另一个是皇帝,所以对跟她算是有旧怨的莞贵人,她见了就没什么好脸色,更加不想说什么好话,当即就嗤笑一声道:“莞贵人嘴皮子就是利索,当初年妃说你伶俐,可见是没错的。”

    “只是啊,还请你别把聪明才智全部放到皇上身上,好歹也看看承乾宫的主位娘娘待你是个什么态度啊。”

    莞贵人最烦的就是丽嫔和悦贵人这样口无遮拦之人,哪怕她觉得丽嫔和悦贵人脑子不好使,可这样的人说起话来才更加无所顾忌,往往能一针见血,还能一招致命。

    仪欣也放下手里特制的带把儿的奶茶杯,随手捏着吸管儿戳着里头的木薯做出来的珍珠,闻言规劝莞贵人道:“莞贵人跟本宫一同进宫,这几年下来也该知道本宫是个什么性子了。本宫向来讨厌不必要的麻烦,也不知道莞贵人你到底是如何说服了皇上,才从永寿宫搬到了承乾宫来。”

    “可既然你是来求庇护的,就该识趣些,别在本宫跟前碍眼。”

    “本宫说得如此直白了,想必莞贵人不会再认为本宫是在说笑了吧?”

    莞贵人带着刚刚康复的流朱一脸煞白地回去,等崔槿汐从流朱口中问到了莞贵人居然主动去了仪欣面前晃悠,心里顿时一声长叹,她明白,莞贵人的心境早就变了,若说她恳求皇帝来承乾宫住是为了向仪欣求庇护,可在仪欣明显不喜欢见到她的时候凑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崔槿汐年岁不小了,在宫里什么样的主子都见过了,明白此时不能去莞贵人身边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端了一杯清茶上来。

    崔槿汐端着茶上来请莞贵人品鉴一二:“小主,这是今年新进贡的碧螺春,听苏公公说,这碧螺春皇上只给了贵妃半斤,您这里半斤,剩下的可是连果郡王哪里也没舍得给呢。”

    这碧螺春只在苏州洞庭山的东山和西山有产,送进宫来的贡品又要选顶级的茶叶和工艺制作出来的成品,每年宫里也不多,她这里能跟贵妃一样能得半斤,自然是因为皇帝宠爱她的缘故。

    莞贵人一张俏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意,等配着咸香的一口酥用完了一杯茶,心里的郁气可算是出去了。

    这郁气一散,莞贵人也明白自己之前那番举动实在是不明智,当下立即对崔槿汐抱歉道:“今日确实是我拿大了,以为新得的料子是贵妃关照,如今看来,恐怕只是因为贵妃不屑克扣嫔妃们的份例罢了。”

    崔槿汐当然知道莞贵人口中那什么料子都是借口,大抵是莞贵人最近又帮着皇帝出主意而皇帝采纳了,她心里得意,所以一时忘形,结果在仪欣面前碰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