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燮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但随即也就靠在墙边树下开始叹气。

    其实他的状态比沮授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自己身上腱子肉要比沮授壮实不少,但那是为了战阵之事训练出来的,可不是用来拿锄头的。

    这么劳作十来天之后,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心里对许辰更是恨得牙痒痒。

    这种劳动改造,在他看来完全是一种羞辱和折磨,然而他以为的折磨,实际上也只是劳苦大众的日常生活而已。

    “这黄巾竟还真的在渔阳不走了,难不成他们还真以为治理地方那么简单不成。

    就这么一群泥腿子,斗大的字不识两个,丈量土地登记户口分发田地这么简单的事情,还是那些混蛋投降之后帮他们干的。

    这样的草台班子,怎么看都是笑话,只是不知何时才会垮台了。”

    傅燮说话之时,看着那吆五喝六的投降汉官和一边监督的黄巾,语气十分不屑和鄙夷,眼神里面,则尽是怨念。

    看得出来,他很期盼黄巾的治理崩盘,到时候都不用汉军过来讨伐了,贼人自己就要走向末路。

    只不过,沮授却没有他这么乐观,他的目光落在那个一声不吭的黄巾身上。

    他这些天并不是光闷着头劳作,也在很细心的观察黄巾的一举一动,实际上他发现这些黄巾并不像傅燮说的那样草台班子。

    黄巾利用大汉降官,却也十分防备降官,从来都是黄巾自己决定做什么,然后让降官去干事儿,降官当不了官,只能被当做吏来使唤,主动权完全在黄巾手里,这样已经足以应付一些简单的事务了。

    当然,这算不了什么,稍微聪明点的人也能想到这种手段防备和利用。

    真正让沮授觉得担忧的是,黄巾似乎已经开始慢慢发展组织结构了。

    事实上这些天,清丈土地分田分地组织生产这些事情能够有条不紊的进行,离不开黄巾在其中发挥的作用。

    如今渔阳下面的庄乡村,每个地方都有黄巾小队进入,偏偏每个乡村还真能被有效组织起来做各种事情,这种组织在宏观上,又是十分统一的。

    如丈土分田这种事情,各乡村都是同时展开各不侵犯,如修建工棚水利这种较大的工程,各地分散的人力,就能被统一组织进行调度,还不会影响到各个乡村自己的生产活动。

    从这些蛛丝马迹,沮授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出来,黄巾实际上已经对治下有了足够的控制能力。

    这必定是他们已经有了一套粗略的组织架构,只不过这种组织形式具体的内容,就不是他可以知道的了。

    与其期待黄巾自己崩溃,不如期待大汉朝廷早点回过神把他们踩死比较现实。

    “南容还是心思安定些好,你我不如仲景那般受到青睐,只能是安心做好俘虏,等待天军伐贼以做解救了”

    沮授说话的时候,目光看向了远处乡村的两个身影,一个正是黄巾教主许辰,另一个则是他们的老朋友张仲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