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黜太子一时爽,但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又是白月光先皇后生的嫡长子,更是自己捧在手心养大的孩子。两天过去了,皇帝心中郁结难舒。

    这天晚上,他刚入睡,便梦到太子妃,手持一把利刃,朝自己刺来,从梦中惊醒后,他和李辛说了这个梦。李辛提醒道:“皇上,余党未除,或有不甘心之人,老奴这就去找蓝将军,让他加强禁军防卫,以防万一。”

    皇帝心头愈加不安,闻李辛言,点头称是,遂下令彻查宫内外,将与太子有牵扯的三百多人全部下狱。令所有十四岁以上的女子充为官妓、男子充军流放,十四岁以下的则做了仆婢。更下令,阖宫不许再提及相关人和事,否则按同罪论处。朝臣和宫女太监都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多言。

    周王府内,英王、瑞王和安王聚在一处,偷偷议论此事。

    英王沉思片刻,说道:“我和他年岁相近,自小一同长大,不能说非常了解也是有些了解的。此人虽性格乖张,暴戾无道,但在父皇面前胆小如鼠,应不至于派人行刺。”

    瑞王点头附和道:“二皇兄说的是,我之前也多闻他的恶迹。虽有劣行,但刺杀父皇一事,实在令人难以置信。父皇之前几次三番都说要废他,哪次不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次派人行刺,他好像不至于这么蠢。”

    安王也表示认同,说道:“此事疑点重重,或有他人从中作祟,千秋寿快到了,我们更要谨慎小心些,免得祸及自身。”

    叶知卜来敲门,说阿泉已经可以下地行走。瑞王沉默片刻,抬头说道:“先让他养着吧,别让他出去,可能还有人想要他的命。”叶知卜内心疑惑,但还是没有多问,点点头,出去了。

    十二月初八转眼即至,皇帝千秋寿宴,宫中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宴席正式开始前,皇后带着所有的皇子皇女们,给皇帝敬酒祝寿,皇帝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还关心了几句皇后的身体,皇后谢了恩,落座到皇帝左手边,二人举杯相庆。

    见皇帝心情愉悦,几位扫兴的老臣,从席间站了出来,奏请再立新君。皇帝思忖片刻,婉言道:“朕身体尚健,不急于立新君。今日是千秋寿宴,众卿尽管开怀畅饮,莫论国事。”几位老臣闻言,识趣地退了下去。他们心中明白,虽然皇帝暂不立储,但各皇子的势力已开始暗潮涌动,天长日久下去,只怕亲兄弟也会兵戈相见。

    宫宴正式开始,管弦丝竹之声齐响,舞乐一场又一场,觥筹交错间,皇帝彻底开心了起来。

    异域舞奏乐响起,一名蒙着面纱的舞女款款走来,她舞姿翩翩,时不时看一眼皇帝,眼波流转中眉目传情。那舞女一个不慎差点摔倒,面纱掉落,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皇帝瞪大双眼看着那舞女,龇牙咧嘴地笑,笑得嘴角都快挨到耳朵根,早已将失去向妃的哀痛抛诸脑后。

    一曲舞罢。舞女跪下谢恩,皇帝笑着,伸出右手拍了拍边上的坐垫,说道:“快,坐到朕身边来,给朕倒酒!”

    李辛担忧女子对皇帝不利,上前欲搜身,那女子嘟着嘴,看着皇帝,笑着,娇滴滴地说道:“奴家想让皇上搜嘛~”

    皇帝一听这声音,好像那发情期的公狗,完全抵挡不住了,对李辛说道:“无妨,不搜了,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而已。”皇后见皇帝这个样子,内心有些不爽,但是不敢说什么,借口头痛,离了席。

    李辛接到圣命,只好放人过去。那舞女走到皇帝身边,跪坐着倒了杯酒,一只手捏着酒杯,喂皇帝喝了,又身子一软,倒在了他怀里。皇帝春心荡漾,低头窝在那女子胸前嗅了一鼻子,直呼:“好香,小宝贝儿~”突然,那舞女拔下头上一根簪子,向皇帝刺去!皇帝一躲闪,刺在了胳膊上,顿时鲜血直流!

    “护驾!护驾!”李辛吓得很,忙叫人护驾。周王吹了声口哨,藏着的护卫军从暗渠口上来,立即将现场围个密不透风。

    那舞女见没刺中要害,又向皇帝扑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离皇帝座位最近的安王,一跃而起,冲过去将皇帝护在身后,自己却被一簪刺中了胸口!

    英王和蓝庭见状,立即上前擒住那女子。周王一声令下,护卫军立刻将所有舞者控制住。

    皇帝惊魂未定,看着倒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安王,顾不上自己胳膊的疼痛,急呼:“御医,快传御医!”御医赶来,两个给皇帝包扎,三个给安王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