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闹出了那么一点点小尴尬,但总体而言大家还是挺愉快的,尤其是李睿,那是相当的开心。

      他谈不上对历史了如指掌,但也知道从东汉到北周这漫长的四百多年,全球气温降低、粮食减产是大超势,是人力无法逆转的,尤其是公元五世纪,短短一百年全球经历了三轮粮食大减产,公元五世纪也因此成了最为黑暗、最为混乱也最为血腥的一个世纪。

      全球气温降低导致粮食减产,他可以通过推行两年三熟制,用两年时间生产出三年的粮食来应对;水灾可以加固河堤,蝗灾可以组织老百姓开展全民灭蝗,冰雹可以组织老百姓进行灾后抢种工作……所有自然灾害都有办法与之抗衡,唯独这旱灾,真的是要命!洪灾、雪灾、冰雹、蝗灾等等自然灾害大多数时候都被局势于一些地区,而旱灾,往往会席卷大半个国家,纵观历史,绝大多数的农民起义都是由旱灾引发的。一直到二十一世纪,对粮食安全威胁最大的依旧是旱灾,而不是洪灾、雪灾、蝗灾!

      这种可怕的灾难往往是全国性甚至全球性的!

      他斗不过老天爷,老天爷不想下雨,他没法拿枪逼着它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让老百姓在对抗旱灾的时候多一些行之有效的手段。

      这种能将水打到高处的水车就属于很有效的手段。

      又观察了好一阵子,确定水车可以稳定运行之后,李睿下令把水车拆下来分解,付清了木匠们的工钱,然后用马车运回县衙去。他问陈木匠:“这玩意儿你一个月能做几台?不带传动装置的那种。”

      陈木匠计算了一下,说:“这种尺寸的一个月最多能做十台。”

      李睿说:“那回头我们签个合约,我要从你这里订购十台水车,在秋粟开镰之前交货,能做到吗?”

      陈木匠兴奋地点头:“能能能,一定能!”

      李睿说:“那就行了。”说完带着诸葛慧打道回府。

      回到县衙后叫来县令,将东西和图纸都交给他让他拿去好好琢磨,一定要弄清楚这玩意儿的结构、用法和制造成本。

      县令一脸诧异:“下官身为一县父母官,管好治安、赋税便已尽本份,为何还要琢磨这些东西?”

      李睿一脸诧异:“你身为一县父母官,就没想过搞好生产也是你的责任吗?就没想过一个要是县的庄稼绝收了你很可能会死在这里吗?”

      县令出了一身冷汗。

      李睿直接将图纸拍到他身上:“拿去好好研究,弄清楚这玩意儿的原理、结构、用法和制造成本,碰到旱灾的时候可就靠它硬扛了!有了这样的抗旱利器你要是再给我弄出庄稼绝收这种事情来,就算灾民不宰你,我也会宰了你!”

      县令可不敢怠慢了,一迭声的说:“是是是,下官明白了。”

      这睿这才满意,转头捣鼓别的东西去。

      县令则抱着图纸对着实物开始研究,不敢有丝毫怠慢。

      李睿对这个县令还算满意,这家伙书读得多,满腹经纶,也有冲劲,最重要的是不去碰玄学不嗑药,是个可造之才。只是他跟这个时代很多官员一样,对农业、水利、机械等等这些基本上是一窍不通,很天真的认为他一个县令只要管好治安,别整出什么杀官谋反的破事来,同时能把赋税收上去,就算功德无量了。嗯,在太平年景这种想法没毛病,问题是现在兵荒马乱,天灾频发,地方官如果没有能力将老百姓组织起来搞好生产,那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说啊,这些官员的素质还有待提高,他们不仅要懂水利、农业、机械、治安管理、财政税收,还得会打仗。以后南阳全境实行府兵制,每个县都会有一定数量的府兵,一旦地方发生叛乱,县令在征得上头同意后第一时间组织府兵平叛,不会打仗可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