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一回去便将刘冬传话给李九郎做的事告诉了刘绰。

    “在亲家面前贬低自家侄女,还是个做长辈的呢!”

    虽然曹氏愤愤不平,刘绰倒没生气,无所谓道:“阿娘,四叔父他说的是事实啊,我的确不许郎君纳妾,也从不觉得这是什么缺点和值得贬低的地方。他爱说就说吧。如果一个男人,连这点诚意都没有,那就不要来招惹我。我也绝对不会嫁。”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哪有女孩儿家把这个挂嘴上说的?这得多霸道的性子才能做得出来?”曹氏轻声斥责道。

    “那娘,你身为女子,现在要是阿耶纳妾你乐意么?”刘绰反问道。

    刘主簿轻笑。

    “我自然是...."曹氏瞪了刘主簿一眼,赶忙转移话题,“你说他这是图什么?咱们一家人就要前往长安了,以后也不在他眼前晃了,何苦要这样?”

    刘绰道:“估计是上回二叔母跟三叔母拌嘴时说的那个理由。”

    “什么理由?”曹氏问。

    “阿娘,您好好想想?四叔母劝架,二叔母当时怎么说的她?”

    曹氏恍然大悟道:“你二叔母说,就是因为你不许郎君纳妾,所以才有了六娘子的婚事?否则,方县尉如此喜欢你,又跟你阿耶关系好,定是早早就向咱们家提亲了!这话既然你二叔母能说的出来,那自然外头就有不少人这么传。他们夫妻俩是觉得,你抢了她家闺女的风头?这点上,她居然还不如你三叔母!”

    刘绰点头,“正是如此。便是这两次,二叔父和二叔母冲出来为咱们说话,也不是为了维护女儿和阿耶。三姐姐的婚事是他们心头的一根刺。二姐姐又嫁得早,亲家也不是官宦人家。四姐姐和六妹妹却都许配了高一等的人家。他们心里头不痛快。再有就是,二叔母还指望阿娘你给三姐姐和鹏举表兄牵线搭桥呢!”

    曹氏叹了口气,有些为难道:“哎,鹏举这孩子对你...后日,咱们就要启程去长安了。下午,你二姨母说要来拜访,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二姨母。绰绰,你就真的不喜欢鹏举?”

    刘绰还没回答,一旁的刘主簿听不下去了,“孩子都有婚约了,你又说这个做什么?本就是‘一家女百家求’的事。咱们绰绰就是只把鹏举当兄长了,这也是没办法事情!有什么不好面对二姨姐的?”

    “你就是不疼鹏举,你当然觉得好意思见他!你原本心里头就向着你虞家那个外甥!”曹氏气道。

    “我不疼鹏举?我向着二郎?都像你这么想事情,那我是不是也不能见芳妹妹了?我就这么一个妹子,就两个外甥,二郎比鹏举喜欢绰绰更早呢!”刘主簿音量也上来了。

    刘绰见势不妙,忙劝架道:“阿耶,阿娘,你们两个怎么吵起来了?说到底是女儿只把二位表兄当兄长,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啊!阿娘,这事情我与两位表兄都已经说明白了。您跟二姨母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啊!阿耶,你也是,跟姑母那里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

    刘主簿和曹氏同时转向刘绰,不解道:“说起来,绰绰你也是奇怪,从古至今,表兄表妹成婚在一起的,有多少佳话?怎么你就哪个表兄都不喜欢呢?”

    刘绰愣了一会儿,气笑了,“阿耶,阿娘,怎么又成我的问题了?我若是选了虞表兄,你们就满意了?二姨母和鹏举表兄就能开心了?我若是喜欢了鹏举表兄,姑母和虞表兄那边又怎么说,难道会比现在的情形还好?”

    刘主簿和曹氏同时低头叹气,“是啊,这样两家都不选,谁家都不得罪最好。咱们干嘛觉得对不起人了?”

    张氏和刘冬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