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只有如此……”

      张叁刚想问老牛可有进一步的打算,就看见牛兄举起砂锅大的拳头在自己耳边晃了晃。

      “有东西来了。”

      老牛眼睛望向另外一边。

      不远处一个女子身着白衣轻挪莲步缓缓而来,她身上素衣缀饰着繁复的花纹,皮肤白得有些怕人,如瀑一般的墨发从脑后甩到面前,好似一道帘子一样将她的面容挡住。

      此刻虽然是白天,不过她手上依旧拿着一个朱红色的灯笼,将之举到腰间,缓缓照着前面的路途。

      张叁看见此景,好像是本能的看到什么天敌一般,背后的寒毛乍起,胸口好像压着一块石头,连呼吸也带着不畅起来。

      街面寥落,一阵风吹过,门闩不紧的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老牛看着女人,一双拳头握紧。

      “老牛,你们倒是让我一阵好找。”

      那女人开口说道,不过声音却是从她手里的灯笼处发出来的。

      朱红色的灯笼上不知何时裂开一个口子,露出里面森白的牙齿和赤红的舌头。

      “鬼灯,你倒是好胆。不怕太阳晒过来,毁了你的功行,让你形神俱灭?”

      这东西是司空徒的部署,他从阴阳界里带出来的老班底之一,虽然修为不过只有七品,但很得司空徒的信任,更精通潜行匿踪,因此经常被司空徒充作信使,干个居中联络的活。

      老牛看着眼前的鬼物,这东西的本体是那女子手上的灯笼,至于捏着灯笼的人体,不过是这个家伙给自己找的祭品,是他用来吸纳精元的“蜡烛”。

      “嘿嘿,怕什么,日月都叫鬼帅以秘法遮蔽,难道我还要怕这县里的城隍?”

      鬼灯颇为嚣张地说道:“那家伙自身都难保了。”

      城隍是朝廷正神,这等神道中人的神通法力与民心还有朝廷都有着很深的关联。

      如今朝廷威望在温宁县已经降至冰点,如今又几乎等于一县尽反,早已经影响到了县城隍立身的根基。

      鬼灯说的无错,人心变乱,曾经为温宁县城隍提供神通法力的愿力此刻已如砒霜,温宁县城隍现在只有闭门谢客,好好调整一番,不然怕是多年功行今天就要尽付东流了。

      “怎么还不进城?”

      老牛望向城外,老牛虽然不是精通望气术的大儒,但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这温宁县不过是一张糊了三年的旧窗户纸,不要说是用手来捅,风大点都会自己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