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海塘,就差改名为情人塘了。

    有小商贩,或小或老、或强壮或体弱,皆爱往此处钻——观海塘中的情人们也比别处的人更好说话。

    “小伙子,买束花送给小夫人吧?”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二人之间的亲昵。

    桑榆到底不习惯在人前这样亲密,她推了推容与。

    他却纹丝不动,维持着揽着她腰的姿势,桑榆能看到他愉悦上扬的唇角,她只好转过头,暗中掐了他一记。

    也不管背对人家是否失礼,耳尖红红的,假装在赏景未听见老人的话,实则借他宽阔的肩掩住了通红的脸颊。

    两人在一起三百多年,她却仍这样怕羞。

    容与唇角的弧度增大,他伸出手,以宽大的袖摆遮住了桑榆的头,绝了旁人窥见她绯色的耳尖和脖颈的可能。

    “内子怕羞,老人家勿怪。”容与笑得从容,暗中又受了桑榆重重的一掐却仍面不改色,“这枝韶春不错,就要这枝了。”

    满脸皱纹的老妇笑得慈祥,收了容与递出的灵石后越发和蔼,“老婆子今年六十九岁了,快要作古。见过的情人中,你们是最标致的。”

    这是自然,容与心想。

    这里除了他们二人皆是凡人,修者灵气内蕴,样貌气度自然上乘,而他们又是修者中也出了名的好样貌。

    尽管两人已经易了容,但骨相和身形就在这里,再怎么易容也不会难看,很容易就能和凡人区分开来。

    容与含笑谢过老妇,目送她颤巍巍地走向下一对情侣。

    桑榆面上已经滚烫,看着笑得招摇的某人,嗔了他一眼,“什么内子,尽胡说。”

    “我哪有胡说。”

    微风袭来,桑榆散在脑后的情丝随风飘扬,容与的手自腰间向上,压平了她的发丝,也压抑了他的情思。

    “明日就是我们的结契大典了,”他有些叹息,眼里的情动极为明显。

    这可是青天白日。

    还是在凡间。

    桑榆脸上的热度方才散去,又有重新燃起的趋势。

    容与的手陷在青丝之中,目光尽是缱绻,“我们回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