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说的正事,其实就是备战的事情,现在游奕军员额编制猛增,可在兵器军备方面却没做什么准备。

    而眼下“大敌”当前,手上到底有多少衣甲弓失,刀枪棍棒之类的物件,肯定就要搞搞清楚啊!

    苦竹隘设有军库军仓各一,主要还是南永忠在管,所以今晚为啥要把他叫上,也有这个考虑。

    现在大家既然都愿意“抛弃前嫌”了,这讨论的重点,自然就转向了业务问题。看着南永忠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宁远却又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只冷冷的问道:

    “南统制,那现在军库里的甲胄弓失可有统计过准数?是否能够满足将士们的装备所需?”

    南永忠听他这么一问,更显出了几分的不耐烦,只轻描淡写的答道:

    “现在多了一千余人,这军备物资又没增加半分,怎么装备的了这许多人呢?”

    他这么说,显然就没有把宁远的担心当成一回事。好好的年不过,就你大惊小怪的担心贼军来攻?

    我在这儿当差这么久了,这几年就算是春秋两季,贼军也基本都安分了,现在冰天雪地的他们反倒不安分了?

    而且六七天前你还只身跑去了重庆,这会儿又像火烧眉毛一样的担心战备的事情?其实不论宁远在其他方面多么厉害,至少对他的决策和管理能力,南永忠一直都相当的鄙视。

    不过宁远现在也懒得和他计较,反正你就是只秋后的蚂蚱,也蹦跶不了几天。见他回答的有气无力,宁远却不与他置气,只继续追问道:

    “既然这样,那都统制这儿可有各仗器衣甲的详细数目?到底缺什么?缺多少?”

    缺多少?南永忠冷笑一声,心中更把宁远看低了几分,连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又不是军库的监当官,按说这也是你的管辖范围,怎么反倒问起旁人来了?”

    他这话完全就是在讥讽宁远,因为按照当时的职权划分,提举兵马的确可以监管军仓军库的运作。

    只是宁远回来也就一个月的时间,而且又是新官上任,所以不想朝南永忠那边过度伸手而已。

    可他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不仅改变不了众人的态度,反倒有些自讨没趣了。所以未等他话音落下,宁远就不想继续再搭理他了,单转过头来对着移刺合说道:

    “你这就带几个人走一趟,只把军库的都监周德荣叫来,他若敢不从。你便是把他绑了,也得给我拖过来!”

    这种粗活对移刺合这样的人来说,当真就是小菜一碟,自然拱手称诺,转身便大踏步的走出厅外。言罢,宁远才回过头来,对着南永忠冷冷的说道:

    “南统制,我劝你好好掂量一下,可别逼我第一个就拿你开刀,以正军法哦?!”

    南永忠万万没想到,宁远会一转身就玩出这么一套来。顷刻间也是有些害怕,可嘴上又不愿意服输,只结结巴巴的答了一句:

    “你....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