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这个不假,可秦陇的汪德臣,关中的刘黑马还在两翼虎视眈眈,光他们二位,就各自手握着数万重兵。在下认为,蒙军就算抽走,汉中也未见得就能轻易拿下。”

    朱文炳似乎不太认可宁远的观点,接着又问道:

    “那依照宁大官人所见,难道汪刘二部,自秦入汉就那么容易?”

    坐在一旁的曹文宏不停的抹着额头的汗珠,心中纷乱如麻。这场本该由宁远献计论策的会谈,却朝着辩论会的方向发展。

    只是朱文炳这句话也算点中要害,因为汪德臣部远在巩昌,刘黑马更是在大散关外。他二人要驰援汉中,必须经陇山秦岭的险要之道进兵。如果宋军提前拆毁栈道,并沿路堵截,对刘汪二部来说,也确实是一大麻烦。

    见着朱文炳一脸大局在握的表情,宁远却不紧不慢的答道:

    “朱监薄所言非假,自秦入汉的确道路艰险,但这艰险却是敌我与共,大军开进之时,敌我之间到底孰难孰易?还未可知,这是其一。”

    “那其二呢?”

    “汉中北据秦岭,南控米仓,中间一道汉水流过,两岸一马平川,且西有祁山道、陈仓道可入。北有褒斜道,傥骆道可通,往东还有子午道可取石泉、洋州入汉。这么看来,汉中根本就是个四面透风之地,而蒙军皆是骑兵为主,进退如风,只怕我们尚未拿下汉中,自己反倒有深陷重围之险。”

    宁远这句话,朱文炳还真的找不到反驳他的地方,确实如他所言,宋军如果开进汉中,兴元府又久攻不下的话,的确是很有可能陷入四面受敌的绝境。

    “那依宁大官人所言,要想夺回汉中,竟是毫无办法了?”

    “办法还是有的。”

    “愿闻其详”

    “消灭汪德臣,刘黑马二人所部兵马,汉中不攻自破。”

    “什么?”

    话说道这个地步,朱文炳是彻底懵了圈,能消灭汪刘二人的兵马,还需找你来献策?曹文宏则只剩下伸手捂住双眼,除了不忍目睹之外,还有一种挖个地洞钻进去的冲动。

    宁大官人啊,你可别在这相公的眼皮子底下,把自己玩飞了啊…!

    看着神色漠然的朱文炳,宁远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不紧不慢的问道:

    “蒙军历次南下,到底是以刘汪二部兵马充作主力?还是蒙军一马当先独担重任呢?”

    宁远的这句反问,立时就让朱文炳暗自不爽,今天明明是我来考校你,怎么还变成你来向我发问了?曹文宏在一旁更是看不下去,见老朱面色严肃,竟不愿作答,心知事情不妙,连忙抢上来答道:

    “这还用说,自然是刘汪二部充作先锋主力,我父亲便是死在汪世显那个老贼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