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德国媒体报道,今年是柏林30年来最寒冷的冬天。本来天气就够冷的,结果下午六点,又突然下起了大雪,风雪交加,寒气逼人,即使是穿着厚重的外套都觉得透心凉。

    不过即使如此,依然无法阻止人们对电影的热爱。电影宫前红地毯两侧聚集数百人,除了一百多来个全球各地的记者外,还有数百狂热的影迷,其中有相当大比例的华人。所有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不少戴着帽子,捂着口罩,远远看去,好似熊群在集会。

    晚上七点半,张然一行坐车来到了电影宫。汽车慢慢驶入红毯区,在红毯入口停下,张婧初透过窗户看向红毯,发出一声惊呼:“天啊,这么冷的天气,还下着大雪,蕾妮-齐薇格竟然穿露背装,太强悍了吧!”

    张婧初身上穿的是一套白色拖地长裙,长袖,立领,将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在长裙的右胸和左肩缀有墨梅,整个裙子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踏雪寻梅。

    为了保暖,张婧初在肚子和背心贴上了暖宝宝,只要肚子不冷,全身就不冷。此外,她在裙子里面还套了一条秋裤。张然就跟张婧初开玩笑,要是苏芒要是知道你走柏林电影节的红毯竟然穿秋裤,一定会跟你绝交的。

    张婧初刚要下车,只见两团白花花的东西从她眼前生开的剧团里演戏,每月有一千五到两千马克的收入。在德国冯远怔觉得如鱼得水,但最后还是无法彻底融入,因为他长着这样一张中国人的脸,根本就没有演戏的机会。

    张然一直认为冯远怔演技之所以那么好,除了天赋绝佳,并受过严格的格洛托夫斯基训练外,一定经历过很多别人没有经历的东西,现在看来果然如此,生活真的是演员最好的老师!

    冯远怔讲了一阵德国的往事,又讲他跟梅尔辛是如何认识:“林兆华导演去欧洲,在西柏林高等艺术学院认识了教格洛托夫斯基的梅尔辛教授,他觉得很有意思,就跟剧院提议,把梅尔辛请到人艺,给我们上课。人艺师生对梅尔辛都很友好。但对于格洛托夫斯基,当时人艺的老师中也有争议。在训练中,梅尔辛大量使用身体技术来激发演员的潜能,三四个小时的课程包括翻滚、跳跃等运动技巧,很辛苦,一些同学也有抵触。我们班吴刚,吴刚,你们知道吧?”

    张婧初点头道:“知道,你们五个是人艺五虎,在《潜伏》里演陆桥山。”

    冯远怔笑道:“对,就是他。他身体特别僵硬,每次上梅尔辛的课特别痛苦,然后就装病逃课,用各种理由逃课。梅尔辛就问吴刚,你怎么不来上课。吴刚就说,我有病。梅尔辛问,什么病啊?吴刚就说,有脚气。结果翻译把脚气翻成了脚上有病,梅尔辛一听脚有病,以为他骨折了,马上准假。”

    张然和张婧初大笑起来,没想到一脸正气的吴刚竟然也有如此顽劣的时候。

    冯远怔笑着道:“我上课一直特认真,不惜力,领悟也快,梅尔辛经常表扬我……”

    四十分钟后,汽车到了地方。一幢用围墙围起了的老式楼房,德国随处可见的那种房子,院子大门紧闭着。

    将车子在围墙边停好后,冯远怔便下了车,看着院子怔怔出神,十九年了,这个院子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跟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十九年时光的寝室让整个房子陈旧了许多,门上的油漆显得有些斑驳。

    既然院子没变,一切都没变,那么梅尔辛应该没有搬家,还是住在这里!

    张然见冯远怔望着木门怔怔出神,拍拍他的肩膀,道:“按门铃吧,别犹豫了!”

    冯远怔没有说话,深深吸了口气,伸出手正准备上前按门铃,院门就打开了。梅尔辛坐在轮椅上,白发在风中飘散,跟记忆中那个精干的女性相比,苍老了许多。

    梅尔辛看到冯远怔楞了几秒钟,然后伸出右手,颤巍巍地叫道:“怔!”

    冯远怔用力冲梅尔辛微笑,可这一笑眼泪就掉下来了,他走过去,用力拥抱着她,叫道:“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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