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清棠本人也不怎么靠谱,据说他数年前从山崖上跌了下去,跌了个修为尽散,病骨支离,还跌伤了双眼,成了个瞎子。

    现在是个比寻常人更矜弱三分的药罐子。

    晏流霜并不知晓他师尊的具体年龄,唯一能确定的,是老弱病残,他师尊至少独占其三。

    晏流霜心思纯净,师尊救他一命,又给他容身之处,使他免于流离,他便留了下来,乖乖顺顺地当一个好徒弟。

    敬重师尊,照顾师尊……收拾师尊掀翻的烂摊子。

    晏流霜和大家简单解释了几句,他是自愿拜师,并非是被强拐,归元宗也没有大家想得那么差劲。

    众人见他不似勉强,将信将疑地散了。

    小角落里恢复平静。

    晏流霜低头,只见那罪魁祸首置身事外,已经吃完大半包甜米糕了,一张嘴动得飞快,偏又不失仪态,甚至称得上从容优雅。

    也算是个好本事。

    晏流霜问:“锦带呢?”

    沈清棠专心致志地吃甜米糕,没应声,只抬起一只手。

    晏流霜习以为常地从他袖子里摸出一根素白锦带,动作轻柔地替他系在眼上,又稍稍调整了一下。

    然后伸手将剩下的甜米糕没收了:“师尊别吃了,剩下这几块留着回去喝完药再吃。”

    沈清棠嗜甜,吃得意犹未尽,不满地抬起头:“吃完了再买。”

    晏流霜:“萧师伯一再交代,不能让师尊吃太多甜食。”

    沈清棠轻嗤一声,不以为然:“他就是个庸医。”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任由小徒弟将甜米糕重新包起收好,将手往大氅里一揣,慢吞吞地站起身来。

    晏流霜拿过放在桌边的油纸伞,扶着他往外走。

    两人一走动,众人这才发现那胡乱说话的男人居然是个瞎子,不由恍然大悟,交头接耳:“原来他是个瞎子,怪不得脑子不好使……”语气随之宽容了许多。

    沈清棠将他们的窃窃私语尽收耳中:“……”

    他轻吸一口气,正要回身和众人辩论一下“眼瞎和脑残究竟有没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