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不知道自己小小的动作,竟然引得夫君愣神至此,只以为是方才说话时她言语间着急了,显现出的刻意引人怀疑。

    她眨巴着眼睛,忐忑的望向季怀旬,心跳如擂鼓般隆隆作响。

    手心娇软的触感还没退去,季怀旬刚刚收拢好被搅乱的心绪,抬头就又对上沈芙莹润如水的眼眸,分明的指骨忽的蜷起,俊逸面容上闪过一丝狼狈,“怎么了?”

    “怀君......”沈芙抿唇,小心试探,“可是觉得我的话有哪里不对吗?”

    季怀旬方才正兀自走神,哪里还分得出心思去注意沈芙说了什么,正犹豫着说什么,一边的老板娘却将沈芙刚刚的话听了进去,清瘦的脸上忧虑重重。

    回想起病情泛滥时城南发生的总总事情,面摊的老板娘越想越觉得蹊跷。

    “听姑娘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这筱粉出现后不久,就有人陆陆续续得起来怪病,”老板娘道,“再往深里说,近来我见过的客人,若是得病的,必爱吃加了筱粉的面,偶有几个没患上病的,就如我一般,闻不惯这味,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可若是说巧合,也未免太巧了点。

    察觉出不对,季怀旬垂眸,不由轻声重复道:“筱粉?听着倒熟悉,”想到什么,他的眉间立刻折了道痕,声音也是一沉,“它莫不是由筱叶制成的?”

    老板娘刚从里间取了一个小罐,连声应和着递过来:“公子说的不错,这确实是由筱叶磨成的粉末。”

    季怀旬伸手接过,看着罐中粉末的眼神里存了思量,“果然如此。”

    此时又来了新的客人,老板娘顾不上再和他们搭话,转身去招呼新来的人寻地坐下,又将汤水煮了起来。

    “怀君好厉害!”没想到季怀旬竟然认出了它,沈芙惊讶不已,眼里带着灼灼的崇拜。继而她又疑惑道,“不过筱叶是什么呀,怀君怎么会知道这个东西?”

    季怀旬勾了勾唇角,侧脸轻咳,稍稍避开她的视线,才道。

    “筱草色泽翠绿,早些年被人植栽在花丛中来显现花色的艳丽,以此引人观赏,可鲜少有人知晓它的毒性。”

    沈芙凑近了些:“既然没什么人知道,怀君又如何得知它是有毒的呢?”

    听了这话,季怀旬的目光微暗。

    四年前他遇上郑勇帝的时候,身下疾驰的马匹突然疲软无力,尽管当时仍然勉力又往前走了几步,不一会而就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季怀旬也不至于独身与禁军直面对抗,最后还短暂的落了下风。但他昏迷后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只听见有人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芙儿”,再清醒时,身边的危机已散,没有半点打斗过的痕迹。

    他拖着满身的伤回到石府,曾叫石铭悄悄将马匹运回他院中。

    几番查探,季怀旬从马的嘴里找出几片细碎的筱叶残片,查遍医术,又追了几只鼠类来试验,才明白马匹为何会出现之前的症状。

    倒是连累了藏灵寺里那位救了自己的那位姑娘,到现在都没探出关于她的半点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