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型艺术团体建立,不少文艺工作者开始在一起工作后,矛盾就出来了,来自延安的用真声演唱的工作者和国统区用美声演唱的工作者互相看不起。

    ‘洋嗓子’批评‘土嗓子’发声不科学;‘土嗓子’则批评‘洋嗓子’咬字不清,唱歌就像嘴里含着热白薯,乌鲁乌鲁的,而且不如‘土嗓子’受群众欢迎。

    直至1980年代,有人借鉴美声唱法,推出了一套适合民族唱法的教学方法,本质上是好的,可发展到后面就”

    苏落也笑了笑:“就成了样板戏呗。”

    老院长:“是啊,很快,该唱法获得国内声乐比赛的一致认可,成为了主流。

    不可否认这种唱法的价值,但凡事都是有好也有坏的,当这种唱法开始悬浮在各民族之上,成为主流媒体和艺术院校公认的‘民族唱法’之后,结果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千人一面,万人一声’,每个学院派歌手都是一个模具打造出来的,一模一样。

    现在学院派民歌唱法声音圆润,富有美感,听起来倒是金碧辉煌的,但是也失去了以前那种原汁原味自然气息与乡土气息了,变得毫无特点”

    “就是失去了灵性呗。”

    苏落说道。

    为什么观众现在看到大型舞台的歌唱家就想转台,因为没意思啊,每个人都是一个唱法,也唱了三十多年了,还能有什么新鲜感,你不累咱们都审美疲劳了。当这些歌唱家一跳出体质后,你就会发现:卧槽,国家队就是国家队,太牛了!

    老院长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后来一看,这样不行,青歌赛的原生态唱法类别就出来了,一出来,更尴尬了。

    尴尬是在于,当年为了给民族学院派‘民族唱法’的名称让路,只能改名叫‘原生态唱法’。

    改后又被规定一定要原汁原味,不做改动地演绎一些民间音乐素材,还必须是原生歌手,结果就把自己限死了,还反过来被学院派的人士攻击,要不说改动了不够原生了,说歌手非土生土长歌手,要不就说这样唱难听,发声发音方式不科学。”

    苏落:“叫什么名字不是问题吧,这个时候学院派的民歌唱法一家独大才是关键吧?要做文章,什么地方都能做。”

    老院长苦笑不迭,苏落笑嘻嘻的接着问道:“那我可是你的弟子呢,我算学院派吧?既然咱们学院派这么流弊,那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话语刚落,苏落就吃了一记爆栗。

    老院长吼道:“少来,你师父我一直主张学生要坚持在声乐道路上保持自己的特点的做法,这个主张我至今仍然坚定不移!”

    苏落捂着头,我都快三十的人了,天天被您老这样敲,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我对这种借助西洋美声唱法来训练民族歌手的教学方式也说不上反对,洋为中用嘛,不去尝试不去创新怎么知道呢?

    我和主流的学院派其实也一直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们训练出来的人才多名人多又如何?我教出来一个天才我就觉得我成功了,有你这个妖孽还不够我吹嘘的?

    但我反感的是,学院派的这种教学方式成功后,那些打着科学的名号,拉帮结派把这种唱法视为唯一标准的人,你不这么唱,我就不给你名次。

    谁说的这种方法就是绝对标准了?在多民族的国家内,各地方的民曲唱法都是多种多样的!就我们这里出现了这种怪现象,那我不得和他们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