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云,没事儿的,这上元节本就该高兴,你欣赏也好,开心也罢,都好,无须管我。”

    冬云摇头:“我要和姑娘同欢喜,同悲伤。”

    荆海月扭头看,醒目的烛光下,冬云一脸愤慨,一副打算和自己同生同死的英勇模样,倒把她逗笑了。

    “你好好的玩吧,你家姑娘早就看开了,即便是死,也是乐意的。”

    冬云轻哼一声,“姑娘,好好的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你可要长命百岁呢!”

    “人到七十古来稀。我能活到七十岁就不错了,一百岁可不敢奢望。”

    冬云也笑了,她还没有见过活到一百岁的人呢!

    主仆二人的神色都变得开朗了些,加快步子前往城南的北正街。

    皇宫,乾阳殿。

    今日是上元节,皇帝必须得在乾阳殿宴请大臣。觥筹交错间,沐北良也有了醉意。等大臣都离席了,他才得了空,闭目养神。

    明安在一旁站着,也不敢上前问话。陛下这几日性子愈发难以琢磨,尤其是得知并没有人拿着琉璃壶与琉璃杯送还至城南北正街尽头的北家时,更是气愤,当即摔了一个绯色的琉璃杯。

    明安后来才想明白,陛下是在为那日的小女子不守信诺而生气。他也气,陛下好心送茶,她竟然敢贪墨那两样价值不菲的琉璃器具。果然,美貌的女人说的话,信不得。

    沐北良歇了好一会儿,问:“上元节,宫外热闹吗?”

    “热闹,可热闹了。陛下,上元灯节可是一年一回的大日子,这宫外的街上,到处悬挂着花灯,人来人往。世家公子们纷纷坐船游湖,通宵达旦呢!”

    沐北良轻哼了声,又看着桌子上的琉璃壶,起身道:“去宫外走走吧。”

    “是。”

    沐北良是微服出宫,继而安排的马车也没有太招摇,随行的侍卫也就只有四人。出了宫,走了两里路,便有孩童嬉戏欢笑的声音传进马车内。

    沐北良打开小窗,看着百姓安居乐业,欣喜与自豪之感油然而生。

    明安今日依旧是扮演苦命的驾车奴仆,但穿的衣服却是用上好的绸缎做成,可比一般穿粗麻布衣的马车夫强多了。

    他坐在外面,一边驾马车,一边回头时不时的冲车内坐着的人说道:“陛下,百姓们的欢声笑语,可都是多亏了您这位明君。”

    沐北良知道明安又在拍马屁了,他懒得理他。皇宫离城南有十里路,他吩咐道:“明安,去城南的北家,要快些。”

    明安领了旨,也不再多言,驾着马车往城南的北正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