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海月知道钱氏是在试探她,她也不气,嘴角弯起,娇滴滴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当然是出府后往城南方向的花灯最美了。临街的两边小铺都牵引着绳索,花灯便挂在那上头,可吸引人了。那底下行人多得如蚂蚁,最吸引我了。”

    太夫人看了眼荆芙婉:“你四妹妹说得是也不是?”

    荆芙婉冷哼了声,“只要出门了就可以看到这些悬挂在绳索上的花灯,祖母怎么能凭借这一点就相信四妹妹?”。

    太夫人张口还要说些什么,倒被荆海月抢先了。

    “祖母,我也是姑娘家,知道名声对姑娘来说有多重要。我既还未出阁,这次趁着上元节出府,就定不会做败坏名声的事情。倒是三姐姐,半句话离不开我私会情郎,难不成,是她私会了情郎,却颠倒黑白,说是我私会情郎?”

    荆芙婉气得站了起来,她指着荆海月道:“荆海月,你休要胡说。”

    荆海月气定神闲,“三姐姐时狗急跳墙了?”

    荆芙婉抬脚就要往荆海月那里去,被跟着站起来的杜氏拉住了。

    荆海月看着太夫人太夫人,可怜道:“祖母,海月真没有私会情郎。海月几乎从未出府,哪里认识外男?倒是三姐姐,这么侮辱我,真要让有心的人听见了这些腌臜话,传出去了,传到了忠毅侯的耳朵里,可让我还怎么嫁给他?三姐姐不顾伯爵府的名声随意陷害我,是想让整个伯爵府都被人看笑话吗?”

    这倒是提醒了太夫人。

    荆海月再怎么着,到底是伯爵府的姑娘,又是个在不久的将来要嫁给忠毅侯做续弦夫人的,真传出了什么谣言,伯爵府可就吃力不讨好了。

    太夫人暗暗思索了半天,看着杜氏提高声音道:“你瞧你教的姑娘,这么诬陷自家妹妹。你带着她快些回去,不让她抄完一遍《荆家家书》,不准睡觉。”

    杜氏也知道世家大族错综复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害关系,忙低声下气道:“是儿媳的错。儿媳这就带芙婉下去,让她好好的抄家书。”

    杜氏拉着荆芙婉出去,全姨娘也起身道:“时间也不早了,太夫人的身体要紧,该歇息了。”

    太夫人挥了挥手,“你们都回去吧。”

    一干人等陆续离开。

    柳妈妈笑着道:“我瞧着,四姑娘倒长进了,还知道和您说道理了。”

    “她被芙婉压了这么久,又见自己小娘跪了这么长时间,心里肯定有气。左右是她说得在理,也怪芙婉性子太要强,脑子不灵光还又沉不住气。”

    太夫人说着,越说越气,“杜氏究竟是怎么教孩子的?怎么好好的一个嫡女,被她教得如此不堪?以后怎么争得过其他世家大族的姑娘?”

    柳妈妈也道:“是啊。三姑娘不如四姑娘漂亮聪明,也不如二姑娘沉得住气。从前,三姑娘还会收到侯爵府国公府姑娘们的邀请,去府里赏花,去吟诗作对。可近两年,可一个邀请都没了。”

    太夫人眉头紧皱,也才想起近两年的这些变化。她也曾听闻,勤远伯爵府的姑娘都同国舅府的单二姑娘搭上关系了,可她这位孙女倒是越来越不堪了。

    思及此,太夫人不由得气得瞪圆了双眼,怒道:“明日,天一亮,就叫三姑娘过来,在我房里抄一日的《荆家家书》。她若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便继续抄,直到她想明白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