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一阵风来,桃树的枝干晃了晃,好像在点头。

    那僧人叫明镜,是月轮山上,月轮寺的主持。

    说是主持,其实也就是几间陋室,一人独守而已。

    桃树妖也因此,从西湖边移到了月轮山,日日与明镜相伴。

    明镜是个少言却极有才华的僧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天气好时,他会在桃花树下抚琴。

    桃枝轻轻摇曳,仿佛听懂了琴音在随风舞动。

    他还喜欢吟诗,时常站在桃树下,眺望着远处的钱塘江,念一首又一首树木听不懂的诗。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多了琴声与诗词,第二年的春天桃花开放得尤为热烈。

    待看到那一树的粉白,如云似霞,美得触目惊心,明镜都有些痴了。

    那个春天,他画了很多很多的桃花图。

    每次画完,他忍不住摇头叹息:“桃树呀桃树,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树。我竟怎么也画不出你风采之万一。可惜桃花花期太短,不能让我长久作画。”

    他本是随口一说,可那一年的桃花却从春天,一直开到了深冬。

    即便大雪压枝,那一树的桃花依然在寒风中,颤颤巍巍地努力开放。

    明镜心有不舍,他在漫天大雪下为她撑伞,却也只能遮住一小片风雪。

    他爱怜地扶着树杆道:“花开花落自有时,累了就歇一歇吧,莫要逞强。”

    话音刚落,那一树的桃花瞬间凋零。

    从那之后,明镜就知道这树是真的有灵气,对她的照顾就愈发的尽心尽力。

    一人一树,守着月轮山破旧的寺庙,就这样过了十多年。

    小和尚也从十五岁的少年,变成了壮年的男子。

    某一天,一伙全副武装的官兵忽然闯入了寺庙。

    领头的是个锦衣华服,贵气逼人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