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已经忽略了之前那该死的药浴,但方才凌至风的神色又提醒了她,那药浴不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吧?

      一想到翠微山庄中那些癫狂痴傻的男女,她便不寒而栗。

      可是赵太医这种久在宫中混迹之人,即便察觉自己的身子有什么不妥,也不敢贸然说出来,但是方才那位似乎不是这样。

      她不想为难谁,但想要听一个可靠的人说些实话。

      “探探这位凌太医,是什么来历。”薛轻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温水。

      ……

      沈娇颜在自己宫中气了半日,仍是不得解脱,满脑子都想着薛轻凝那个不该来的孩子,何时能够销声匿迹。

      “你说她怎么就有孕了呢?”沈娇颜看着如妒火一般烧得旺盛的火炉,话中带着几分酸味,“到底是人贱好生养!”

      她的身子一向也不弱,洞房之夜也是算好了时辰的,却仍是没有怀上,之后盛汝筠便甚少临幸,想要有孕何其艰难!

      “谁知是真的还是假的,”春穗撇撇嘴,“奴婢到时候去太医院探探口风,万一是她使诈也说不准。”

      沈娇颜见惯这些手段,也狐疑点点头,“此事越快越好,再看看是谁给她请脉,本宫也好回禀太后早做打算。”

      “是。”

      “听说薛玉柳已经搬去梨青宫了?”沈娇颜眼底一抹幸灾乐祸,“如今降为什么柳嫔,听着便是个短命封号!”

      春穗也跟着撇嘴一笑,“何止降了位份,连宫中侍奉的那些人也少了大半,奴婢听说昨日薛家姐妹在梨青宫闹了起来,昭妃险些将她姐姐勒死!”

      沈娇颜讶然抬头,她素来知晓二人不合,可究竟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以至于薛轻凝要这般痛下杀手?!

      “当真要勒死她?为着何事!”

      “这个倒是不大清楚,刚动上手,昭妃便晕过去了,抬回宫才发现有孕。”

      “怎么没让薛轻凝勒死她?这样本宫也犯不着为她二人发愁了!”

      沈娇颜悻悻抱怨一句,眼中忽然闪过一道阴鸷的光,“既然柳嫔受伤了,本宫作为众妃之首,不应该去瞧瞧她吗?”

      二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沈娇颜笼着手炉披上貂裘,不顾天上还飘着细雪,匆匆往梨青宫而去。

      梨青宫在宫中的角落里,沈娇颜这样的身份,从不愿意踏足半步,除了陪太后去佛堂时路过两次,几乎没有靠近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