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一时情绪上来……”青年抓抓头,面露几分尴尬,他知道这是自己从小就有的坏毛病,十年来都没改善过,有时也会因此给两位同伴添上麻烦。

    大概也是理解队友这数年如一日的冲动脾性,女子同身旁的男人对看一眼,皆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无奈与包容。

    他们二人比青年虚长几岁,早了他几年加入冒险团,对自幼无父无母也没有手足的他们来说,青年就跟他们的弟弟差不多。

    对于莽撞冲动的弟弟,除了包容还能说什么呢。

    何况他本性不坏,只是对亲近的同伴说话比较直来直往,另外,或许是因为出身不凡的缘故,他同外人相处时分寸拿捏得当,彬彬有礼且进退有度。

    再者,这次青年如此兴致高昂的原因他们都心知肚明。

    前头不大爱说话的男子平静地指出:“维克先生要是知道你又莽撞了,肯定要多念你几句。”正是因为青年许久未见的老师难得寄信请求协助,才会令他如此兴奋。

    那位先生在冒险团可是元老级的大前辈,虽然因为任务的缘故,他和他的队友经常不在,但即便偶尔出现,也总是板着一张严肃沉默的国字脸,不怒自威。

    光是看着那张脸,都会让几个小辈们备感压力。

    直到几分钟前,他们还在宿舍的图书室整理藏书,整理了一个早上,还没能来得及好好休息就接到老师的来信,这会儿正准备阖眼小憩一番的青年闻言不由得缩起脖子。

    队友的话还真让他想到自家老师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说到维克先生……”听到队友善意的提醒,女子突然想起数分钟前跟另一名前辈进去龙腾酒馆时看到的景象,半是疑惑半是担忧地看向青年,“刚才在酒馆时我就想问问,莱特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她说的是青年的同门师弟,刚刚进酒馆的时候,就看到对方神情呆滞的坐在位子上发呆,怎么叫也叫不回神,还是让那位前辈用暴力打醒的。

    那可真是难得一见的画面。他从没见过对方露出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像是被谁勾了魂似的。

    刚阖眼的青年抬起眼皮,看了眼满脸写着“我好担忧”的队友,耸耸肩,不以为然地答道:“谁知道,金格大叔说是一见钟情……那个薄情寡义的家伙会一见钟情?!”

    末了用力哼了一声,似乎对老板给出的这个解释嗤之以鼻。

    对于青年这样的反应,粉发女子是见怪不怪──毕竟这对师兄弟的感情在团内是出了名的不太好。

    不和的原因,大概除了他们的老师外没人晓得。

    鉴于这位队友虽然爱聊天,却不常提到和师弟之间的事情,以至于组队将近七八年的时间,有关他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他们都知道,唯有冒险者见习的那段时间却是一知半解,更别提不是同一小队的其他成员,估计连青年的家庭背景都只知道个大概。

    尽管如此,从二人平时的互动以及两人的性格来看,他们大抵还是能推敲出一点缘由。

    青年素来不喜欢与非亲非故的年轻女性过从甚密,一来不擅长应付异性,二来则是性格与家教使然,反之他的师弟却是经常与女性不清不楚,在冒险团中素有花花公子、风流少爷等各种称呼。

    ……这么说其实有点过了,毕竟与各种人物打交道、换取任务情报是他们冒险者的必要功课(当然也不是硬性规定害羞内向的人一定要能言善道),再说团内多的是交友圈广泛的成员──例如刚才和她一起进酒馆的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