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他没有说的打算,自己还是先别问了吧……异族的混血儿,放在如今这个时代,依然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宣扬的事;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了解。

    “那个时候,我在跟踪我们的那些人身上留下一种术式,类似定位的魔法,想着之后调查遇到瓶颈的话,或许能循着这条线找到更多相关的情报。”

    埃德暗自这么盘算着以后的事,那边凯尔也想好该如何解释情况,开口自顾自地说起话。

    “大概在我们离开后没多久,那个术式开始移动,慢慢向着城外而去,那时候……嗯……前辈正在和店主说话,不好擅自离开。”

    于是就想着大晚上自己独自行动吗?埃德在心里主动替师弟补上他未说出口的话(吐槽)。

    金发少年并没有直视师兄的眼,而是偏头看向窗外,说话时的神情一如既往地淡然自若,连说到一半古怪的停顿了一秒也不见他面色有任何变化。

    听到此处,埃德也算是明白当时凯尔为什么会对那座人体小山东戳戳西戳戳……原来那个幼稚的奇怪动作是在施术吗?!

    在恍然大悟的同时,一种熟悉的不快又在心口泛滥成灾;不过,鉴于他本来就没有法术天赋,这种淡淡的不甘很快就被他弃之在脑后。

    那厢凯尔却忽然眉梢轻蹙,似是有些不解的说:“不过午夜过后,它又开始移动,而且奇怪的是,这回速度快得有些不自然,就循着术式残留的气息追过去。”

    最后却莫名其妙在城南郊外的沿海森林跟丢了。

    不仅术式忽然凭空消失,就连残留的痕迹也完全感应不到。

    凯尔只找到了一个藏得很隐蔽的小屋,里头一片狼籍,使用到一半的东西散落一地,这幅乱七八糟的景象很像是打斗后留下的痕迹,可门户大开的样子更像是里头的人丢下手中的事匆匆冲出门。

    除此之外,他在森林绕了半天,找不到诸如脚印、血迹或是衣服的踪影,更遑论其他线索——那一大群的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还是中间发现自己留在埃德身上的追踪术式显示人就在这附近,心生疑惑,才会——

    “停、停停停!”躺在床上的少年闻言瞠大眼,连忙举手打断对方的话,“你刚刚说什么?”

    不等对方答话,他瞪着面露几分无辜之色的师弟,不顾身体的不适猛地坐了起来——因为太过震惊了,以至于忽视了身上的酸痛。

    不停地到处拍打自己的身体,一会儿那边拍拍,一会儿这边拉开衣服瞧瞧,脸色难看的像是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换了一套,而且还被人吃了豆腐……呸呸呸!只差没写说“你个大变态”这类犹如黄花大闺女被人糟蹋后的指控。

    被迫中断解释的凯尔起先有些茫然地看着师兄这一连串令人费解的行径,脸色就跟调色盘一样忽青忽白,半晌才好似看懂了对方做出这些行为的用意,好心的提醒:“术式是施在衣服上。”

    另一边的动静蓦地停止,这下埃德的脸色直接变得比锅底还要黑;随后,一颗软绵绵的枕头正正砸在凯尔的脸上,不疼,但是少年也没有避开,以他的反应神经来看八成是故意不躲的。

    是以见自己的“攻击”正中红心,埃德的怒气丝毫不减,反而蹭蹭上涨。

    凯尔拿下枕头后,浅褐色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师兄怒目圆睁,气鼓鼓的包子脸,那张一向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难得露出了一丝丝笑容,神情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愉快。

    “师兄果然是个很有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