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也算是第一次来这儿了,青乌看着眼前那明黄加身的人,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迫于身份无奈,青乌也只能合手作揖跪了下去,不过这一跪到没有给那个老头子下跪的不爽,毕竟乾元做事他还是有些欣赏的。

    乾元低眸看着这个一身便装的质子挑了挑眉,“免礼平身,朕也是闲来无事出门走走,质子也是?”

    青乌看了一眼身上的便装,这人不是摆明了睁着眼瞎么,他难道换一身衣服练功?“陛下说笑了,质子出门尚还需要请示,臣只是打算在院子里开开筋骨罢了。”

    乾元自然是半信半疑的,不过看青乌看着也不是那种滑头的人便点了点头应下了,他把玩着手中的串珠,走在前面进了门,“年轻人练功强身健体是好事,嗯,这屋里一股鞍山毛尖的味道,原来质子喜欢喝这茶?”

    在这里之后,基本上青乌每天泡的都是毛尖,有的时候泡下了也不喝,他更是没有熏香的习惯,过了这么久,屋子里已经留下来了淡淡的气味。

    青乌低头跟在后面,“是。”

    “看来质子不太健谈啊。”乾元挑了挑眉,到椅子边上的时候周有德就赶忙用拂尘甩了甩,他才坐了下来目光上下打量着青乌,倒是个干练的。

    这次乾元来绝对不会走走,毕竟皇帝的一生几乎固定就在那么几个地方,更是大半辈子都在宫里度过,质子府算不上近,加上他前脚刚收了密信,后脚乾元就来了,这件事其中必然有一番深意。

    但是让青乌想不明白的事,如果乾元摸到了他这边的信的话,为什么尚书那边还没有动静?

    “陛下威严,臣不敢冒犯。”青乌素来不是个话少的,但是却对人,敢跟乾元耍嘴皮子,他是活腻歪了吗?

    “呵,朕也不跟你卖关子了。在外流落二十余年,好不容易能够与父亲相认却被送来做了坐井观天的质子,苦了你了。”乾元叹了一声,面上还真有几分惋惜之色。

    青乌跟着皮笑肉不晓得意思了一下,合着这位是来跟他打感情牌的?“陛下话里有话,这里没有别人也僻静的很,陛下有话不妨直说。”

    “也好,朕的时间不多。你在这儿消息不灵通,最近边关屡屡受到骚扰,地处敏感之地,安国却不予管辖,我们虽然不能冒犯别人土地,却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依你之见,应当如何?”乾元虽然是知道徐子乔和青乌暗中结了关系,但是他这段时间也起了莫名的警惕心,此番来大半都是为了试探。

    这个问题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要的就是青乌一个态度。

    青乌拱了拱手,“侵犯国土者,必然斩而除之,虽然姜国和安国之间的分界线乃一座山脊,但是界上盗匪不侵犯安国反而屡次骚扰姜国必然是有原因的,既然不是安国人,要求安国交出杀鸡儆猴即可。”

    念在他这番回答正合胃口,乾元笑了笑,“可每次匪首跑的几块,我们的人翻山越岭起来却要慢上不少。”

    这下青乌明白了,乾元想要的不只是他的一个态度,还得至少得给点是制度性的东西才是。明白之后他便二话不说,转身到书桌上凭着记忆画下来了一张图奉了过去,“山有密道,密道有机关碎石,机关乃是人为触发,单次通过不能过百人,弱势下次再犯,顺着这条路追去即可。若是安国承认是安国的人,讨要说法便是,若是不承认,他们也不能加以庇护。”

    拿到了那张图后,乾元就满意了不少,转手递给了周有德站起身拍了拍青乌的肩膀,说二局意味深查那个的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回头是岸?他好像早就上岸了。

    或许安国那个老头子因为这点不痛不痒的骚扰沾沾自喜,但是他这条路线给出去,那个老头子也笑不出来了。如果边关将领真的能拿下这些人也好,不管这些人有没有和安国勾结,至少边关的百姓们可以免去骚扰。

    送乾元到门口的时候,乾元忽然一扬手,对着周有德嘱咐一句,“日后便允了质子随意走动吧,只要不出京城有我们的人跟着就好,不然总是在这里怕是要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