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殿脑海中有画面一闪而过,无奈道:“这话,老朽很久之前,听过一次。”

    “所以我才惶恐。”螟蜓已是猜到了未来会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沉声道:“照这样一天天下去,我会变得越来越像第一任幽冥之主,我可有说错?”

    老掌殿道:“堂堂幽冥之主,又有什么好惶恐的,变皮变不了瓤。”

    “为何惶恐,老掌殿你应该清楚,今日殿前,你——”螟蜓还是问了。

    他很难忍住不问。

    螟蜓所惶恐的,不仅是作为螟蜓的记忆或许会被幽冥之主的记忆替代,更是惶恐——

    未来再也分不清什么是他的情绪。

    什么又是“冥主”的情绪。

    他想要弄清,曾经的冥主与玉莲衣有何纠葛。

    若是他不在了,冥主对她,是否会和他一样,始终如一?

    可是,弄明白又怎么样呢?

    螟蜓与幽冥的融合,是不可逆的。

    “哎……是,老朽的确认识今日坐在殿上的那名女修。”瞒是瞒不住,老掌殿怅惘道,“但冥主,请你相信老朽,一切皆有定数,老朽还未有资格为你理清此事,你就别为难老朽了。”

    “我看,是我未有资格让你说。”螟蜓笑了,自知他这地位来的轻松,就连他自己都不曾重视,何况他人,“毕竟我还不是‘真正’的幽冥之主。”

    老掌殿唉声叹气,作势要往湖里翻:“冥主,你若是这般逼迫,质疑老朽的忠心,老朽只好跳这轮回湖中去了。”

    “……”

    螟蜓自知再也撬不出话,自行离去。

    “所谓一物降一物啊。”

    漆黑不见五指的封魔石里,刚长好脑袋的殷心,正企图找华霭叙旧。

    但华霭不乐意搭理它。

    一方面是隔墙有耳,他能“听”到殷心的声音,便意味着,封魔石并非完全封闭的状态。

    他那奸猾的好徒儿就等着他们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