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夏画寒找夏秋田低声说:“秋田,我打算明夜去香港,再去新加坡。”

    “你们俩一起去吗?”秋田低声问道。

    “带她不方便。我没敢告诉她,我现在就走。等我走后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她。”夏画寒低头。

    夏画寒惴惴不安:“我若回不来,让她另外嫁一个出身好的家人,各自为安。”

    细雨在寒风中摇曳,夏画寒穿着一套灰色的中山装,戴一顶工人帽,紧扣的上兜揣着几百块钱。他空手徒步攀上了去广州的列车,500度眼镜把他眼神遮蔽。

    他坐下,两边黑黢黢的影子在窗边掠过,他的心冷到了冰点。

    到了广州,他把200块钱交给亲戚。亲戚帮他联系好偷渡的乌蓬船。

    亲戚告诉他偷渡的地点、船只的外貌和船夫的特征。

    在夜色中,他低声对船夫说:“你赶紧摇,到了香港我再给你100。”

    过了一会,戴着渔帽的船夫说:“我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你再多给100。”

    夏画寒看见船舱上有把闪着寒光的斧头,透过微微的光线他看见被船具压着的红袖章。他的心在颤抖:“好100就100。”

    他思忖:跟他讨价还价,应该不是纠察队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渔夫说要多少他就尽力给多少。

    船夫不作声,默默地把船撑开,接着快速摇桨。

    他在船舱瑟瑟发抖,渔夫对他说:“你也不要怕,我的船肚子有隔层,有什么危险你就躺进那里。”

    他惊慌地咽着口水:“嗯。”

    月黑风高,逐浪颠簸,他的心提到嗓子眼。

    好不容易到岸了,他把200块钱递给船夫,渔夫却把200块钱还给他:“跟你讨价还价是为了你安心,你快些走吧。”夏画寒不解地回头与他点头,接着匆匆上岸。

    这个船夫是以前去过黎兴家的警察局的辛局长,他和辛一虹是同村同族的。他受国民党的派遣到美国整容后,在渔村潜伏了下了。先前这个渔夫和夏画寒的父亲在黄埔军校同班。

    到了香港,他蜷缩在他同学——夏陶朱的孙子家里。

    他说:“你赶紧帮我买今晚的机票,我要飞新加坡。”

    夏陶朱的孙子把机票给他。他感激地告辞,趁着夜色他又匆忙地飞往新加坡。

    走出机场,他按照地址找到了做珠宝生意姑妈家的高庭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