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晚宴,也不过是各大公司和名流人士交流搭桥的场所,只不过相比寻常,并不会太过正式和严肃。裴峻野和他并排走近宴会厅的时候吸引了不少目光,二人一个英俊挺拔一个漂亮秀气,走在一起很是养眼,只是除去一些隐晦的目光,更多的都是惊艳过后的习以为常。他江熙就该是站在裴峻野身边的那个人,或许曾经有人质疑过,或许现在仍有不少人觊觎,但他们一直并排走着,身边从没有站过别人。

    江熙确实是饿了,侧身跟裴峻野说:“裴总,我要去吃点东西填填肚子。”说完江熙伸手指了指摆放餐品的长桌,裴峻野侧耳贴近他,在江熙的耳边嗯了一声,又叮嘱似的跟了一句:“有事打我电话。”江熙点点头,迈步往餐桌那边走,裴峻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有人过来攀谈,才不得不暂时移开视线投入到应酬中。

    江熙吃得很开心,左手端着一盘子各式的小甜品,右手端着一小盘炸物,他不太喜欢长久暴露在外人的视线里,干脆端着两盘吃的跑角落的沙发上坐着了。江熙有个坏习惯,就是吃东西不爱多咀嚼几口,往往都是一大口囫囵吞了去,没什么人管过他,他在家也不在乎形象,但是到了外边,为了裴峻野和自己的脸面,他尽量吃得很克制,至少表情不会那么狰狞了。

    系统在他脑海里替他说明了一下这场晚宴的大概,其实这些本来裴峻野也会跟他说,只不过……江熙回忆起那个吻,蛋糕的奶油糊在嘴上有点滑腻,他伸出殷红的舌尖舔掉,不是这种感觉,像一片羽毛拂过嘴唇,很轻,但很痒,这是他的初吻,没有轰轰烈烈,没有天雷勾地火的热烈,但回想起来还是心动万分。只不过因为突如其来的那个吻,二人跟校园里初恋的小情侣一样,就差头顶蒸腾着热气往外冒了,两人只顾着平复心情,裴峻野便忘了同他说。

    晚宴的主办方是欧阳家,系统在他脑海里打转汇报,江熙心神一动,欧阳家,倘若他没记错,原书攻2是不是就是欧阳家的大少爷来着?系统给了确定的回答,又说:“宿主,今天这场晚宴是为了给欧阳家二少爷欧阳青回国接风洗尘。”江熙挑了挑眉,这个人在原书中没什么戏份,他都差点忘记欧阳烈还有个弟弟,只不过欧阳青的事同他无关,不在他任务的范畴,于是他本着规避原书中常见的桃色风险的想法,决定乖乖坐在这等裴峻野应酬完来找他。

    他想着最好无事发生,但麻烦偏要来找他。一个满身酒气的醉鬼捏着酒杯摇摇晃晃地在宴会厅里逛,走到江熙这边,瞥到角落里默默吃东西的他明显地一顿,迷瞪的眼睛都亮了亮,在江熙无语的眼神里一屁股坐了下来。江熙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得眉头一皱,他那张脸蛋在宴会厅角落昏暗的灯光里,就连皱下眉头都有点万种风情的滋味,看得那醉鬼眼睛都直了,男人不要脸地贴近身子,作势想把江熙揽到怀里,江熙只是看着他越挪越近,却没什么动作。

    系统在他脑海里惊声尖叫,祈求他不要犯下杀人的大罪,江熙冷笑一声,他先前从系统那里要来了怪力buff,只要他想,他下一秒就能捏爆这个醉鬼的头,但闹出人命也确实不切实际,于是江熙决定退而求其次捏断这个男人的手,男人只觉得面前的小美人乖顺异常,恨不得立刻上下其手,他不知道这个小美人差点就要取了他的小命,江熙盯着男人即将揽到他肩膀上的手,正准备一口气捏碎了人的骨头去。

    有人的动作比他还快,醉鬼还没得手就被一脚踹到地上,那一脚干脆利落,江熙顺着那条修长的腿看过去,对上一张桀骜不驯的帅脸,那脸上明晃晃带着不耐与烦躁:“来个人把他丢出去。”自然说的是躺在地上打着滚哀嚎的那位,男人踹人的动静不算小,引得不少宾客和保镖都围了过来,听了他的话,几个黑衣保镖干净利落架了人就往外抬,江熙对着男人感激地笑了笑,真心实意说了声谢谢。

    围着的人很快就散了,毕竟都是有要事在身,自然也没那么多功夫看戏。江熙很兴奋地把这件事归类为英雄救美,他自己能解决,但是有人愿意帮他才是关键,这让他很开心,连带着把男人那张臭着的脸都看得顺眼,脾气不好但人还不错,长得也很帅,这是江熙对人的第一印象,系统在他脑海里比他还激动,告诉他这人就是欧阳烈,原书的攻2,江熙表情没变,趁着人都散去了,怕欧阳烈没听见刚刚的感谢似的,又郑重地道了声谢。

    原书的欧阳烈是眼高于顶的富家大少爷,总是端着架子死活不承认自己对谢晓晓的喜欢,偏要拧巴又伤人地用刺人的话伤害谢晓晓,谢晓晓一次又一次承受着那些伤害,心灵上的身体上的,却始终没想过离开,他的眼泪是原书攻们的兴奋剂,一次哭泣是一场所有人的淫靡狂欢。

    江熙眨巴着眼睛带着一丝探究和期待望着欧阳烈,既然裴峻野和原书相差很大,想来欧阳烈也会有所不同,他想看看欧阳烈的反应。

    欧阳烈的气质很锋利,整个人是狂傲的,他的五官有种张牙舞爪的帅,和裴峻野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但难分上下,不管性格如何,至少皮囊都是一顶一的好。欧阳烈对上江熙黑亮的眼睛,似乎很不习惯有人如此真诚地对他表达感谢,他略显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没什么好谢的。”他站着很高一个,江熙为了表达尊重和感激也早就站了起来,只不过他两站得不算近,宴会厅里也并不安静,所以江熙一时没听清他的话,略显疑惑地“嗯?”了一声,下意识往前凑近了几分。

    欧阳烈没重复再说,只是又转回头,表情还是有些臭臭的:“下次碰到这种人渣,不用给他面子,哪疼就往哪打。”表面硬气实则软弱的渣滓,只要能够震慑住,就成不了气候。江熙听清了,笑得眉眼弯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知道啦。只不过……”他眼珠子转了转,声音又柔又软,眼神却十万分真诚,“万一人家要找我麻烦,我可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