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垚止住了鼻血,洗了澡,从狭小逼仄的浴室出来时发现程锦人已经走了。

    桌面上给他留了字条:我走了,你自己吃饭。

    字迹遒劲有力,很漂亮。字如其人。

    想到漂亮的程锦,贾垚就不由自主地联想到程锦楚楚动人的脸蛋,弧度优美的脖子,线条笔直的肩膀,形状清晰的肱二头肌,嫩豆腐块儿一样的腹肌,以及深入浴巾的人鱼线。

    再想到自己竟然梅开二度,又怼脸开大,冲着钢铁直男也许还有点儿恐同的上司流鼻血,贾垚就想刀了自己。

    他心事重重的的倒在床上,没擦干的头悬在床边儿。

    摸着身底下顺滑的床单,贾垚皱了皱眉。程锦肯定觉得他是事儿b,出来住个店还要自带床单。

    他不是洁癖,自己怎么脏都没事儿,就是单纯嫌弃别人。一想到要睡在不知道多少个人睡过的床单上,保不准还会在枕边儿捡到陌生人的身体组织,他就反胃,就浑身难受,骨头缝里像钻进蚂蚁了一样。

    发了会儿呆,贾垚也感觉有点饿了。起身拿起床头柜的电话拨给前台,问了半天,竟然没有客房送餐服务!

    什么破酒店。

    他最近水逆,十件事儿有九件不顺。阿衰他妈给阿衰开门,衰到家了。

    没办法,贾垚点了外卖,凑合吃了几口。本打算找小天儿聊会天,那边儿一直不在线。他只好看按开电视,百无聊赖的打发时间。

    约莫十一点钟,程锦给他打电话:“来接我一下,我回不去了。”

    贾垚火急火燎地穿上衣服,在酒店门口打了半天的车赶到程锦应酬的酒店。

    南山县是个小地方夜生活并不繁荣,这个时间点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路边儿只剩下几棵光秃秃的树和飘摇路灯。

    出租车逐渐逼近,贾垚看清了人。

    向来挺拔的程锦颓然地坐在马路边上,双腿岔着,手肘搭在膝盖上,低着头。

    一般来讲这种饭局吃到最后都会有司机将各位老板送回酒店,绝对不会大半夜把人扔在路边。

    单就这一点就能知道他们绝对给程锦下马威了,想也知道程锦在饭局上受了多少气,忍了多少眼色。

    贾垚看着蹲在地上的一团,不免心生怜悯。他一直知道自己的人生是easy模式,但也总不切实际地抱着身边人跟他大差不差的想法,他没想过程锦的人生是hard模式。

    此刻这个不谙世事的少爷还不知道,程锦人生的困难程度将会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他的短浅的认知极限。

    “程儿,来来,快上车。”贾垚下车奔到程锦身边将人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