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岩白自然也瞥见了来电显示,眼底划过一丝诡谲的笑意,“不巧,我这也刚好收到了魏数发来的一些有趣的东西。”

    许岩白从手机里调出一段监控录像,放到了钱一衡面前,从背景看是酒店前台,里面有个男人背对着镜头正在办理入住手续,等到他转过身时,熟悉的脸撞入了钱一衡眼中。

    在邵池皓进入电梯后,画面随即切换,是客房走廊,而最终邵池皓停下的客房号,却让钱一衡瞬间脸色惨白,刻意遗忘的记忆在此刻都被强制掉了出来。

    手里的来电铃声已经超时自动挂断了,但紧接着又响了起来,然后又自动挂断,来回重复了五遍才安静下来。

    这短短五分钟时间,钱一衡却感觉天旋地转,耳边的嗡鸣声越来越大,心脏就像被利器锤砸般钝痛,这段时间邵池皓的陪伴和温柔也全都被那晚的记忆扭曲,变的面目可憎。

    ·······

    浑浑噩噩的跟着许岩白回到了那个他曾经厌恶的高级公寓,手机早就被他关机了,这一晚表面上倒是过的很平静。

    一夜未眠,第二天许岩白也没有去上班,而是留在家陪着他,像一个善解人意的恋人,安抚着他敏感脆弱的情绪。

    钱一衡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没有厌恶,也没有哀喜,只有觉得可笑,可他笑不出来。

    直到第三天清晨,钱一衡才把手机重新开机,里面的未接来电已经多达上百通,全是邵池皓打的。

    这才开机没几分钟,电话就响了。

    电话接通,对面明显焦急嘶哑的男音语速极快的询问道:“阿衡?阿衡,你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一直关机,你现在在哪?”

    与对面的相反,钱一衡的声音冷的像冰,“我只问你一次,18号晚上,你送我去家教兼职后,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对面明显沉默了片刻,以邵池皓对他的了解,钱一衡能这么问,必定是知道了什么,“阿衡,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不要相信,我们能见面谈吗?”

    可回应他的只有挂断的忙音。

    钱一衡蹲坐在地上,脸埋进了双臂中,时间静静的流过,啪嗒啪嗒的泪水滴落的声音划破了屋内的寂静。

    迟了三天的迷茫和伤心终于纷涌而至,而这一刻他也终于察觉到了,原来在他身边环绕的全都是豺狼虎豹,他也正在一点点的被蚕食殆尽。

    钱一衡趁许岩白被一通紧急电话叫走后,也出了门,头上还特意戴了一顶鸭舌帽,低调的返回了学校。

    虽然学校现在正处于封校期,但教务处还是会有留守值班的老师,他果断了办理了休学一年。

    又回到出租屋附近,看到楼下邵池皓的车还停在那,钱一衡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简短的约他在较远的一处咖啡厅见面。

    等到邵池皓离开后,他立刻返回了出租屋,简单的收拾了一小包行李,并且拿上了证件护照,下了楼就直接打车赶往机场。

    他已经定了下午最近的一艘飞往M国的航班,之前同校的一个师兄去了M国进修,并且留在了那里创业,现在事业也是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