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冒氏将刘硕佳带下去找大夫看伤势,刘敬狠狠瞪了一眼刘德一,走到厅里主位坐了下来,刘德一老老实实候在下堂,一声不吭。

    “就算你再怎么动怒,也不该对尔雨动用家法,你说,你这点是不是错了?”

    “爹,尔雨在外面与别的男子私相授受,而且那男子还是”

    “还是明黛公主的准驸马是吗?”

    刘德一没脸开口说的,刘敬替他将话补充完整。

    “爹你既然知道,为何还拦着儿子?”

    刘德一惊愕看着刘敬,有些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一个千金小姐却在外与其他男子苟且不堪,这若是传了出来,咱们太尉府的颜面可就尽失了。”

    “更别说,如今尔雨还是待字闺中,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嫁人生子啊,别人是会在背后笑话咱们太尉府的,我们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弯不可。”

    刘敬淡淡问了一句,“还有吗?”

    “难道这些还不够严重吗,爹。”刘德一惊呆了,他都不知道刘敬到底是如何想的,女儿家失节这种事可是天大的事儿啊。

    “我来问你,你是觉得你的颜面比较重要,还是尔雨一生的幸福重要?”

    “儿子不懂,难道这有什么可比性吗?”

    “你就老实回答我便可。”

    刘德一将胸中一口气呼出,道,“丈夫生而愿为之有室,女儿生而愿为之有家。父母之心,人皆有之。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踰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

    “你用圣人之言来压老夫,你是在告诉为父,尔雨之事决不可轻饶吗?”

    刘敬重重的点了点头,挥掌于桌上,“为父给你取名德一,也是期望你能德行合一,如今你也做到了,为父按理应该高兴才是,可如今却怎么就高兴不起来。”

    “对上,老夫心怀坦荡,对下,老夫没有对不起黎民百姓。为了朝廷,你二弟出兵北上,战士一去兮,不复还。为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当着皇上的面为父也说,‘这是他一生的荣耀,是我们刘家的楷模!’”

    “你膝下本可还有一子,可却因治理黄河水患,你置身怀六甲的发妻于不顾,致使她陷于河患之中遗失腹子,从此不能再生养。因为愧对,你不愿再纳妾生子,为父未说一个不字,至少刘家还有一个尔雨。”

    “你的君子大道,为父不管,为父也不会去阻拦,可为父却不愿有生之年看到我刘家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

    堂下刘德一眼圈发酸,主位上刘敬深吸一口气,将老眼中的泪花回流回去,沉声继续道,“尔雨的婚事,你不用费心,此事为父会权负责。至于你说的那些流言蜚语,你可以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师家。

    “公子,洗脚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