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爪一般的五指抓破长空,握拳将掌心刺破,鲜血淋漓。

    在欲裂的眼角中,空间之门迅速合上,即便是强如祁峪也未能擒住坏事者,也未来得及进入门中,脸色阴翳悬浮在天空望着身前某处,脖子上暴起青筋。

    远古魔坛被毁,统治四族的霸业尽在一朝之间付之东流,被火焰爆炸所重创的祁峪衣衫破烂,魁梧身躯因为压制不住滔天怒气而颤抖着,其袖袍中数道魔气窜出化为庞大黑龙冲向荒灯原。

    正与魔人厮杀冲撞,拼命想要逃走的少男少女被黑龙吞噬,所过之处只剩下堆堆森森白骨,不过几个呼吸间,原中硝烟弥漫,从深处灌来的似刀冷风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刺鼻焦臭味道。

    一旁同样被伤到的邱蒙此刻心情远比祁峪糟糕,只是有诸多顾虑与心思,怒火憋在胸膛当中没有发作罢了。

    虽然逃走的两人手段不容小觑,但倘若暗中无人出手相助,今日绝不可能活着离开,敢与魔族为敌,又能在族地上百里之外打开空间之门,背后撑腰的势力必然强大,不会比四脉中的任何一族弱。

    将荒灯原破坏成千疮百孔的死地之后,黑龙消散,一众魔将与护法皆埋头跪在地上,事到如今,她们都难辞其咎,恐怕是要掉脑袋了。

    祁峪睨了眼下方合上的魔眼,后又将视线投向邱蒙,二者眼风缠绵,虽未言语半字,但心中皆有了一些苗头。

    “那二人是谁抓来族中的?”声音如雷霆炸响,惊的荒灯原连丝风声都没有,祁峪视线再移,锁定了身穿黑袍与红袍的两位护法,眼中含有万千锋利刀剑。

    两位护法皆被吓得浑身哆嗦,右护法身子伏的更低,暗暗松了口气,即便会被降罪,他也罪不至死,余光偷偷瞥向一旁。

    红袍左护法娇躯僵住,被吓得丢了魂魄,那二人是她抓来的,坏了两族大事,定要被族长治死罪。

    祁峪长袖挥动魔气,似只巨手将左护法困住缓缓擒上空中,只要心念微动,巨掌便会将人挫骨扬灰,虽还未斩杀,但强大的力量已经使得护法呼吸困难,凝脂般的肌肤裂开血纹。

    那张妖艳迷人的脸庞此刻变得狰狞,烈焰红唇溢血,左护法连忙求饶“族长饶命。”

    派人前去西珩洲各城之时,祁峪便已经交代需留意外敌,护法办事不利导致族中大计失败,此错便是死上百次也不足以解恨,可他此刻竟收了杀心,冷冷说道“今日姑且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话音刚落,祁峪再次轻挥袖袍,魔气化为利剑将其右臂斩下,“毁你一臂,自去崖中受四十九天毒虫噬咬。”

    左护法封住断臂经脉止住鲜血,额头重重磕地,没曾想还能活命,虽然族地北边的山崖下有上万毒虫,受噬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却好过今日就死在原中,“多谢族长不杀之恩。”

    红袍女子捂着断臂匆匆离开荒灯原,伏在地上的右护法身躯猛颤,仿佛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彻底松了口气,但却不敢起身。

    邱蒙到了祁峪身侧,二人皆瞥向先前空间之门所在,不管坏事者来自何方势力,拥有何等底蕴,今日之事绝不能善罢甘休,祁峪命令道“护法魔将听令,立即派人在西珩洲寻找那二人,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邱蒙随后也下了命令,闷雷般的声音在荒灯原中传荡开,上万魔兵在护法与魔将的带领下兵分几路,势要将西珩洲翻个底朝天。

    魔族的人走后,两位族长落在远古魔坛之上,因为祭祀被打断,血槽中的鲜血已经干涸,凝视合上的魔眼,邱蒙紧锁眉头问道“魔坛彻底被毁了吗?”

    倘若魔坛没有被彻底毁掉,他们就可以再次举行祭祀,野心只是推迟些实现罢了,他屏息凝神等着回答。

    祁峪指尖窜出一条黑色小蛇游入魔眼之中,片刻之后又游出,在其掌心消散成烟,浓眉随之舒展几分,说道“未被完全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