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个人从懦弱到暴躁,其实是一个持续压抑到突然爆发的过程,质的转变只需一秒而已,前期的蛰伏却要耗费太多摧残。

    钟道林在医院附近的超市里买了把水果刀,刀身足有十五公分,而尖锐锋利,如果铆足了劲,想刺死人是不难的。

    但他对波波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想快速找到他还得依托焦姗。

    他并不着急出手,先找了家大排档坐下,点了几个喜欢吃的川菜,又要了瓶半斤装的二锅头,下午四点,独饮独浊。

    一直到六点半,天刚擦黑,他吃饱喝足,便打了辆车直奔高新区。

    今天的鸡公鱼婆歇业了,焦姗独自坐在店里感伤,她甚至流出了委屈的眼泪,原本多么火热的店呐,几天时间便是人走茶凉,连附近的野狗都特么懒得来了。

    半路,钟道林给焦姗打去了电话。

    其实焦姗真的想叫他回来,不管关系如何,起码道林在,她踏实,有个依靠,自己的爹那个样子,心里只有钱,而别的男人,看似光鲜华丽,巧舌如簧,有什么用呢?谁会真心关爱她的死活。唯有钟道林,在一起时觉得他烦、笨、不懂风月、木讷、脏、窝囊,可离开后才发现,自己没了他,寸步难行。

    但还没张口,钟道林便急切的嚷道,“你们不就是要石头嘛。好,我给你,我跟你两清。”

    “你,你怎么了?”

    焦姗怎么也没想到,钟道林会主动把石头送上,忙问道,“是不是我爹找你了?”

    “甭那么多废话,你把那个波波给我叫来,我才能给你石头。前提是让他给我道歉,他上了我的女人,两清前给我道个歉,要求不高吧?”

    钟道林虽然有一点迷离,但脑袋是清醒的,他要的就是这种将醉未醉的效果,也只有这样,他在焦姗面前才能说出这种话。

    “你,喝多了吧?”

    焦姗急切的说道,“你不是在医院吗?怎么能喝酒。你的伤......”

    “草,还要不要石头了。特么的,想要就抓紧叫他过来。我马上到饭店门口。”

    钟道林吼完就挂掉电话了。

    之后他便打开车窗,大口喘息着,刚刚真的是憋足了勇气,头一次冲焦姗说脏话,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背着人做了件见不得人的坏事。

    司机有点懵逼,不敢打扰车后排的钟道林,只是默默递过一个塑料袋,客气的说道,“哥,咱这是新车,要是吐的话,吐袋子里。或者我停路边。”

    “没事,没喝多。我装的。”

    钟道林拍拍司机座的上沿对司机表示安慰,笑道,“这女人就得吼着来,妈的,天天对她毕恭毕敬,反过头来还把我给绿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