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年以后,叶梓同样在这里出生和长大,在这里度过了他前十几年的人生,这个房子的每一处都有他生活的痕迹,却和叶逢春记忆里的样子截然不同。

    叶逢春印象里是土堆泥塑的老旧房子,每逢Y天下雨就东漏西漏的,院子里有一棵老樱桃树,每次结的樱桃不少,但都酸得离谱,她不怎么Ai吃这树上结的樱桃,却很Ai在枝繁叶茂的树上爬来爬去。

    现在房子翻修成了漂亮结实的平房,樱桃树不见了踪影,地面泥得一片平坦,整个院子显得宽敞又空荡,进门左手边搭了个车棚,停着一辆旧摩托三轮和一辆自行车,右手边盖了一排板房,应该是浴室和卫生间。

    房子不再是叶逢春熟悉的模样,但除了过分整洁和空旷,她没什么不满意的。

    反正现在这是她的房子了,以后变成什么样全看她的心意。

    家里只有两间卧室,一间大些一间小些,大卧室的门锁得很Si,进屋前叶逢春在外面透过窗户瞄到里面全是蒙着的白布,叶梓住的那间是小卧室,面积不大但采光很好,只摆了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个书架。

    房内的sE调极其单调,除了黑白灰几乎没有其它颜sE,叶梓穿着一身黑sE的衣服立刻就融了进去,像一张过于清晰的黑白照片。

    叶梓在客厅边角撑起了一个简易的架子床,然后抱了一床被褥出来铺上去。

    他铺得认真,把被褥上的每一丝褶皱都捋得平平整整,叶逢春看了一会儿有些无聊,打了个哈欠,走到叶梓的房间里,往他床上随意一躺,打算补个觉。

    毕竟谁被关了整整二十年,终于要放出来的头一天晚上还能睡得着觉呢?

    叶逢春抱着叶梓的被子,不出意料地闻到了皂香和一点淡淡的消毒水味,然而还没等她整个人钻进被窝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叶梓就走过来掀开了被子。

    叶逢春在他脸上看到了明显的怒意,有点像以前村东头刘NN家养在大门口的大h狗看见谁靠近它家门口都要龇牙咧嘴低吼一阵的样子,可惜它被狗链紧紧拴住,除了用凶相来吓唬对方以外,毫无威胁力。

    “你起来,这是我的房间,外面是给你铺的床。”叶梓固执地跟叶逢春拉扯着被子。

    叶逢春稍微一使劲,叶梓就被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床边,还是叶逢春“好心”扶了一把他纤细柔软的腰。

    “乖侄子,你忘了,这整套房子都是我的。”叶逢春看着叶梓一下子变得苍白的脸,扶在他腰上的手顺势朝上拍了拍他单薄的背,“所以啊,我说这是我的房间,这就是我的房间。”

    叶逢春困得厉害,不耐烦地甩开他,又躺回床上,“行了,赶紧去给你自己铺床吧,别打扰你姑睡觉。”

    叶梓站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又来拽她,“你先去洗澡。”

    叶逢春不搭理他,既然这是她的房间她的床,她就Ai脏着睡,关他P事。

    她蒙上头睡觉,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哪知道叶梓在这方面倔得像头驴,不知Si活地又掀开了她的被子,“房间可以给你,你去洗个澡再睡。”

    叶逢春一脚蹬开了他,脾气也上来了,“滚蛋!小孩不要管大人的事,再吊吊赖赖就让你去睡茅房!”

    叶逢春这一脚没收着力,踢得叶梓直接撞到了墙上,她听到叶梓闷哼一声,然后好久都没再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