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两军奋战数个昼夜,除了第一日的远眺,本司马还不知晓这贤王是何等人物。”

    李陵一开口就是好奇其人,言语中无半点担忧。

    几日间,接二连三的胜利已经让他充满了信心。虽然还在担心三万匈奴骑突然发疯,不顾一切扑灭自己,却也已经不把统领这三万骑的统帅放眼里了。

    “司马,塞外丑虏又能有哪般人物,不过是力强性厉罢了,欺弱尚可,遇强则休。”

    “冒顿、老上龙庭尚为汉所烧杀,伊稚斜驾骡车奔逃,区区右贤王,易也。”

    随从两人连连摇头摆手,口中嗤笑不断,也说不清是为了给李陵撑腰,故意如此言语,还是真的这么认为。

    “蹬,蹬蹬。”

    避开散落在路上的兵刃和染血甲胄碎片,李陵选了个平整些的落脚点。

    举起手中火把,他望向不远处那座营前空地兵卒列阵,只见营中火光有序,完全不像是被溃兵冲击过的中营,暗暗皱眉,警示道:

    “不然,吾观胡王营居高处,内里士众精锐,外里驰援迅速,是兵家难攻之地,大意不得。

    “况且,经连日大战,我军兵卒终是稀少,军力相等的夜间野战尚可,攻营未免要死伤惨重。”

    “司马教训的是,如无把握,吾等绝不攻营。”

    已经习惯了被李陵驳斥的陈步乐很恭顺地低下头,一副以司马马首是瞻的样子。

    “司马太过多虑,需知我等也不是全无把握。”

    棱角没被磨平的上官安则是撇了撇嘴,抬手指向远处戒备森严的营垒,十分自信地说道:

    “据俘获的兵卒所言,因和前营对峙的缘故,彼处的兵士不到千人,而刚刚被我们打散了的那只亲卫正是从此处派发驰援前营的。

    换言之,此时营垒的守卫兵力留守的几百人,加上一些逃回去的败兵。

    “此处营垒再是坚固,也需要足够的人手看守,驰援再是迅速,只要能赶在援兵来之前打掉它就无事。”

    李陵说的那两点难攻之处,上官安很是不以为意,随口就说出了对应的解决办法。

    “说的轻松……”

    嘟囔了一句,陈步乐向一侧迈出一步,挡在上官安身前,挺胸叉腰喝道:

    “忒,你这小儿可敢先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