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祖母您挂心了,只是昨儿睡得晚而已,没什么大事。”

    解释完这一句太夫人便没有多问,沈卿禾心里暗暗的想,陆胥竟然会帮她说话。

    她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面前的男子着一身镶锦纹玄衣,只瞧见侧脸,鼻梁高挺,剑眉入鬓,英姿俊朗,挺得笔直的坐在那里,气势凛然。

    同她想象中凶神恶煞的魔鬼差了一大截,起码这相貌是实打实的俊朗。

    沈卿禾看愣了会儿,心头惧意霎时微散。

    此时陆胥偏过头,目光寒意乍现,一副冷血模样,没有半分情感,黑幽的眼眸里,凶意外露。

    沈卿禾心口一跳,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不可避免的抖了一下。

    马上把目光收了回来,低下头,不敢再看。

    从太夫人处出来,沈卿禾远远的跟在陆胥后边,想同他解释今早的事,又不敢靠近。

    他腿长,步子迈的大,沈卿禾几乎是一阵小跑提着裙子,小喘着气,模样已经有点狼狈了。

    终于回了水澜院,他脚步停了下来,沈卿禾鼓起十二分的勇气开口,声音未说出来,陆胥回头冷扫了她一眼。

    他虽在看她,可从方才到现在好几眼,都没把她这个人放在眼里。

    庭院的东南角有个流动的小水池,平常洗水果之类的,十分方便,水流清澈,潺潺流过。

    陆胥挽起衣袖,一脚踏在台阶上,一手用木瓢舀了水,浇在自己另一只手上。

    他手上有伤痕,水流滑过手臂,再落在地上就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红色,风一吹过,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庭院里。

    沈卿禾抬手下意识放在鼻尖处,惧怕又疑惑,看了橘白一眼。

    橘白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男人身材高大,唇角紧抿始终冷毅,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进了前面房间。

    他做事这般粗犷,那一双手臂肌肉鼓起,瞧着硬邦邦的,若不是有生的俊朗的容貌,当真不像这书香门第的陆府之人。

    他不理她,也少了她心中惧意,若是他真开口和她说什么,怕会把她吓得今晚也做噩梦睡不着。

    而沈卿禾怕陆胥这一点,要从一个月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