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边那群男人开始说话,梅瑾欢也走到兰亭暄身边,笑眯眯地坐下来,说:“兰总,自从王建材出事之后,我们就没有说话了。”

    兰亭暄淡淡地说:“我是体谅梅总贵人事忙,家里公司一把抓,估计没有时间再来应酬我。”

    “怎么可能呢?!”梅瑾欢一脸感激之色,“如果不是你帮我把他手里的股票拿回来,我们公司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还真不敢想……”

    她把手搭在兰亭暄的肩膀上,诚恳地说:”亭暄,谢谢你。是你帮我针对这个假货,我一个女人,对投资什么都不懂,现在坐在这个首席执行总裁的位置上,真是诚惶诚恐。亭暄,不如你来帮我吧,我让你做首席执行总裁,我还是去做我的董事。”

    兰亭暄挑了挑眉:“梅总,其实你要用人的话,不用找我,找段潇薇啊……可惜你怎么让她辞职了呢?”

    梅瑾欢收回手,叹了口气,愁容满面地说:“段潇薇啊,她的能力是不错,可这么多年,也没有做出太大的成绩。和你比,她是萤火,你是日月。萤火怎能跟日月争辉呢?你说是吧?”

    兰亭暄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说:“梅总过誉了,我经验不足,喜好剑走偏锋,不如段潇薇,她是稳扎稳打。管理这么多人的跨国大公司,和我那个一个人的小盘子是有本质不同的。梅总这么说,还真是外行,确实应该把首席执行总裁的位置让出来。”

    她举起手上的酒杯,挑衅似地看向梅瑾欢。

    梅瑾欢一口气憋在胸口,好半天才平息下来。

    她捋捋自己垂到脸颊边上的头发,淡笑着转移话题:“我现在是挺后悔的,不该是从梅兰资本退股,不然我们还是合作伙伴,是吧?对了,兰总跟卫总订婚,还没恭喜你呢,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到时候别忘了给我发请帖,我一定给你包个大利是。”

    兰亭暄笑着歪头,也不接茬,说:“梅总,我听说,你们公司的王建材王副总是个假货,他也是你丈夫啊,你居然没看出来?”

    这件事是梅瑾欢自己对公司所有人都说过的,她表现得坦坦荡荡,主动把这件事爆出来,私下议论她的人当然就少了。

    凡事越是遮遮掩掩,越能激发大家的想象力,没事也给你整出花儿来。

    所以她这么做,确实还是在公司里争取了一波好感,以至于段潇薇离职,也没能掀起大的浪花。

    兰亭暄知道,梅瑾欢可能不懂金融投资,但是在把握舆论和人心方面,还是有她的可取之处的。

    梅瑾欢依然表现得很坦荡,微笑着说:“亭暄,你还没结婚吧?等你结婚了你就知道……哦,不,应该是等你结婚十年之后,你就知道,你眼里再也看不到对方。他长得什么样子,在做什么,在想什么,你统统都不会在意。甚至你看着他,都像在看空气。”

    “虽然很残酷,但是现实如此。”

    “哦,这是为什么呢?”兰亭暄故意兴致勃勃地问,眼底含着一点天真,把一个对婚姻生活有憧憬的年轻女子表现得惟妙惟肖。

    梅瑾欢露出过来人的神情,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说:“很简单,因为太熟悉了,熟悉到跟自己的左手摸右手一样,你会注意你的左手跟右手有什么区别吗?除了互为镜像,没有任何区别。”

    “我坦白讲,跟他结婚十几年,我眼里再也看不见他,同样的,他也看不见我。就算是跟我真正的先生在一起的时候,已经这样了。所以当他被换成另外一个人,我真的是没有察觉。而且我们结婚十年后就分居了,一直到他在外面有人……”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戛然而止,露出一副“懂得都懂”的神情,朝兰亭暄微微点头,仿佛遇到知己。

    兰亭暄无语地想翻白眼,不过表面上还是那副纯真又好奇的样子,摇头说:“真的啊?可我妈对我爸就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