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效仿当年有意为之,怕是另有所图。

    而目前的情形依然不容乐观。

    侵入客栈的蛇妖数量众多,大大小小像是杀不尽似的,阴毒兼具,防不胜防,谁知道他们会躲在哪个空洞中伺机而动。

    况且还有一些寻常人没被护送走,若乱象再持续下去,修士未必能占据上风。

    所幸这并非是无解之局,方才聚起的五行法阵给了易子朔提醒:

    崖口客栈临渊而建,兴盛之时曾是修士历练前养精蓄锐的庇护地,怎会不设抵御妖魔的阵法?应是出了什么纰漏,才会叫蛇妖横行无忌。

    但店里被调包的杂役远比料想的要多,就连老板娘也生死不明,该从哪找出个管事的人来?

    绛月走到他身侧,扬了扬下巴,示意望向前方的戏台。

    “端茶倒水的小二谁都能凑合假扮,可说书的就没那么好装罢。”

    听了她的话,易子朔很快就想起出事前,立于台上的说书先生还在绘声绘色地讲述崖口的过往兴衰。

    不过那样一位年迈的老者,得以幸存的机会何其渺茫。

    抱着一丝希望来到台前,只见半开的折扇躺在地上,醒木被摔成了两半,那位老者不知所踪。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周边都没有血迹,或许人早就逃走了。

    但是先前在一楼结阵的几人中谁也没见过他的身影。

    老人家脚力不健,出事的这一会儿功夫跑不远,只能躲去附近的某个角落。

    空荡的戏台上仅有一张榆木方桌,古拙平整不刻纹样,绕到另一面,会发现有一块用作遮挡的布帘。

    易子朔随即一手掀开,青布衫的人影出现在眼前,如同惊弓之鸟,浑身一颤。

    说书先生正闷着头,拱起背,以一种滑稽窘迫的姿势蜷缩在空当里。

    易子朔心中生不出笑来。

    在生死面前,一切姿态风骨都可以暂且抛开。

    “老先生。”他蹲下身,朝着那枯瘦的脊背说:“周围暂已安全,还请先出来,随我们另择安生处避一避风头。”

    男子的语气刻意放缓,是喧嚣纷扰背景下的一声温润之音,足以抚平惊惧,绛月不由得看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