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邓健,还是徒三、霍五,都是沉得住气的性子。

    这夜宴,不管薛彪怎么牵话头,都没人接茬,就在闲话中过去,谁也没有说到正地方去。

    等到酒过三巡,大家就在军营就地安置。

    霍宝借着服侍老爹,父子两人歇在一处。

    “邓健再抻下去,你三舅就下不了台了。”霍五小声对儿子道。

    这两方谈判,徒三还真的不占优势,谁让他上头还有个柳元帅。

    就算他答应什么,回头柳元帅不认,大家也没有法子。

    邓健应该是顾忌到此处,才这般犹豫。

    “邓表叔怕是要为难,这人数送出去少,自己多留,粮草负担重;这人数送的多,自保能力弱,回头说不得就被人吞并。

    左右为难,不外如是。

    “他要是真为难,就不会让你传话,这般抻着,不过是为了明天提条件,且看,就是你三舅心中也是有数的。”霍五口气中带了幸灾乐祸。

    “……”

    霍宝不由提了心:“三舅会不会恼?”

    “恼什么?他想要在柳元帅麾下站得稳,以后还要靠这些人,恼不起来。”霍五不以为然。

    等到次日,邓健黑着双眼圈,一副未睡好的模样,倒是并没有再拖延,直接请徒三私下相谈,陪客只有霍五父子二人。

    “从霍表兄那里论,咱们也不是外人,徒三弟的难处我能体谅,我的难处也都在徒三弟眼里。昨晚寻思了半宿,我也想不到两全之法。说句实在话,要是徒三弟是能做主的,那怎么都好说,我再没有信不过的,可这掺和了旁人,总要三思三思,自保为上。”

    徒三正色道:“小弟明白邓大哥顾虑,就让姐夫与小宝做个见证,从今日起,小弟愿同邓大哥守望相助共进退。若日后有人对邓大哥不善,弟弟会拦在前头;若弟弟生了坏心谋算邓大哥,管教我天地厌弃、没个好下场!”

    邓健仔细听了,点头道:“徒三弟敢说,我便敢听。霍表哥与小宝也给我做个见证,只要徒三弟不负我,我亦不负徒三弟,若违此誓,刀斧加身,死无葬身之地。”

    两人并没有歃血,可毒誓一立,这盟约也立了。

    两人年岁相仿,这一结盟,都多了几分惺惺相惜。

    霍家父子对视一眼,明白接下来前戏差不多,接下来该是开价了。

    “我这人脾气臭,也不是圆滑的性子,懒得出去折腾,只想守着曲阳这一亩三分地。”邓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