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桂秋定的规矩,少不得杨银柱还能掰扯两句,眼下却只有怏怏的,看着桂秋又开始生厌了。

    杨金柱却是坐立不安,明明是为了兄弟的事,吃饭的人主要还是他们兄弟与杨银柱那两个“朋友”,本当杨银柱付账。

    杨银柱不提,杨金柱却不好装不知道,便对桂重阳小声道:“三儿,你先会上,等回去了大舅再还你。”

    桂重阳听了,忙摇头道:“大舅可莫要与小子争这个,到底是为了小子的事情赶路才耽搁了诸位饭时!大舅也晓得,这铺子看着体面,可吃食都极便宜,拢共没几个钱,您就莫要为难小子了。”

    杨金柱还是不安,几个大人占一个孩子便宜算什么?

    杨银柱却不耐烦听了,翻了个白眼道:“跟刚我哭穷,现在又充什么大瓣蒜!”

    杨金柱被说的满脸通红,桂秋陪坐在旁,脸已经耷拉下来。

    说到底,桂春、桂秋心中认的舅舅也只有杨金柱一个,自是不喜杨银柱待杨金柱的不恭。

    “重阳找我?”随着说话声,推门进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桂五。

    包厢里其他人都站了起来,包括杨家兄弟。

    “大表哥也来了?”桂五笑着对道:“难得,杨二哥也在。”

    桂五对杨银柱的称呼一直是“杨二哥”,杨银柱之前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眼下跟自己大哥的称呼一对比,就有了远近亲疏。

    从桂奶奶那边论起来,桂五是当称杨家兄弟一声“表哥”。

    想着自己本也该是桂五的表哥,而不是连名带姓的什么“杨二哥”,杨银柱的肠子都悔青了。

    桂重阳道:“五叔,杨二舅手头紧,要卖与咱们家挨着的那四亩下田,我想着长房名下只有二亩地,不像份产业,就想要接手,寻五叔借钱来了。四亩地,三贯一亩,总共十二贯。”说到这里,想起一件事还没有确认,转过头问杨银柱:“杨二叔,那糜子你收不收?不收就直接作价五百钱。”

    这个价钱,桂重阳并不是随口胡说,而是估出来的。

    桂家八亩地,桂春精耕细种,沤了两次肥,可毕竟是下田,差不多也收七石左右糜子。

    杨银柱家的地,草比糜子茂盛,种的也不规整,四亩地能收两石半就不错。桂重阳是按照三石糜子的收成给估计,已经是厚道。

    杨银柱正凑钱的时候,自然是多点是点,立时道:“不收不收,就作价五百钱!”

    不管是中田下田,都是传家的产业,除非遇到大事,否则谁会轻易变卖?

    桂五满心疑问,却没有节外生枝,点头道:“你也不小了,是当添些产业,今天去衙门过户?那就去吧。”

    桂重阳点点头,想起还没有介绍那两个壮汉,道:“五叔,这两位是赵大叔与陈二叔,是杨二舅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