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时之间愣在原位,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存折,又抬头看了看脸色遮藏不住怒气的姜漪,哑然得没能说得出解释的话。

    那好,姜漪再看向拿钱时一脸坦荡的严康,嫌恶地说:“你自己没手吗?不会赚钱吗?”

    这话刚说完,老太太就拉了姜漪的手,示意她别再说。

    姜漪皱眉看她。

    老太太把她手上那张存折抽走,放到自己和严康中间的位置。

    她认真严肃地和他说:“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该说的话我已经和你撂在这,如果你不听,那我们里面见。我反正一把年纪了,我没什么好怕的,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以后你别来找麻烦。”

    严康看了眼数字,很满意这个价格,“怎么,我答应你了,你还不相信?”

    说完,他起身,抱着拿钱走人的想法,没打算继续话题。

    转身前,严康又看了眼姜漪,他那个打量的眼神太过让人毛骨悚然,分秒就勾起姜漪回忆深处的恐惧。

    姜漪没看他,却不能阻止自己余光略过的惶然。

    那个眼神让她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小时候每次严康喝醉酒后,回家看见她这个所谓的拖油瓶,就发疯地薅她头发。

    还有好几次,会掐着她的脖子说“反正是一家人,要走一起走”的浑话。

    姜漪曾经有多么庆幸能见证母亲选择严康初期的伪幸福,就有多痛恨厌恶后来毫无办法,只能和严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地狱生活。

    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严康都是夜不归宿的状态。

    天天酩酊大醉,熏染着一身棋牌室的刺鼻烟味,在凌晨三四点拼命用钥匙捣开家里大门。

    就因为他半夜经常闹出大动静,邻里街坊投诉的

    话也不是一回传到家里。

    起初,居委那块都是趁严康中午在家吃饭的时候来传话,让他没事被瞎闹,半夜消停点。

    就是用词不怎么收敛,总带贬义。

    一通话噼里啪啦说完,姜漪肉眼可见严康的脸色阴沉骤变。

    等居委那边的人走了,严康不爽,想发脾气的时候,姜漪但凡轻轻地呼吸一下都是错的。

    每每这时,只要姜漪抬眼,严康就会一把把桌子掀翻,拎着姜漪就往墙壁的地方摔,“给我滚过去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