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塌上趴着。”

    这光天化日之下,老王爷还侯在门外,他疯了不成?跌跌撞撞地被他拎到塌上,陷入被褥之中,她羞得有口难言,皇帝也是将将而立之年的人了,他还要脸不要!

    内室里未烧碳火取暖,白皙的肩背果、露在外一阵冰凉。

    她泪水全沾在绸面锦被上,皇帝亲手关窗户,又从紫檀木柜抽屉里取了个什么物件,看得她心里生出惧意,难不成方才自己顶撞皇帝,他要玩些什么花样折磨她?

    待到他终于回到塌边,身影遮住了她头顶的光亮,于心然企图翻身躲开,却被皇帝抢险一步按住了她,“别动。”

    侧头瞥见他手里长长的白瓷瓶子,微微倒吸一口气,思绪往匪夷所思的方向去了,方才还是张牙舞爪的老虎,此刻成了怯怯的小猫儿,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皇、皇上要做什么?”

    他那么好色,不用猜也知要做什么,于心然在心里偷偷骂了皇帝好几声,又要翻身躲开,皇帝却轻而易举控得她后腰动不得。

    肩背上传来一阵清凉,那淤青地方疼痛渐渐缓解了些。反而他指尖轻轻划在雪背上,激得她浑身一颤。

    “爱妃觉得朕要做什么?”皇帝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声。他着深色常服坐在塌边,挡住了床头所有的光线,她趴在被褥上侧头望过去,只见君王沉静的眉眼。

    真真是没出息,他又恢复成从容不迫的模样,而她一腔怒意尽消散,理智回来之后如一只小猫又缩回自己的巢中,甚至还有些无地自容,她以小人之心猜度他君子之腹了。

    “爱妃很想要吗?”皇帝最终还是在二人的拉锯战中掌握了主动权,意有所指地问,又从瓶中取了些膏药。一双掌握天下权势之手,修长素白,指尖轻点她的腰。

    因着方才的一番挣扎,于心然发髻微乱,鬓发贴着脸颊,华贵的发簪抵着浅色刺绣锦缎被面,受伤之地一阵酥、麻令她又扭过头,深深埋入软绵的枕头之中。

    皇帝不光亲手为她擦了药,再一次纡尊降贵,亲手帮她拉好了裙衫。比起方才亲自为她擦药带来的震撼,这一微不足道的举动真真正正令她的心头微颤。

    其实他也没那么好色,偶尔也是个正人君子。只是这样的姿势带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屈辱感,她捋了鬓发要下床,才翻过身,皇帝双手撑着木塌俯、身而下将她困得动弹不得。

    至尊如他,时常令她觉得遥不可及,如此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强迫她直接与之对视。剑眉星目、丰神俊逸的容颜,男性的气息与君王的气势直叫她畏惧着闪躲。曾经的画面在脑子里交错重现,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在无数个寂静的夜里拉着她在塌上缠、绵,教她尝遍情、爱滋味,叫她欲罢不能、深陷沉沦。是最亲密的人,也是掌她生死之人。

    手掌流连于腰侧,俯身凑到她耳边,于心然只当他要说些什么话反驳她方才在御案前的声声质问。

    “等爱妃好了。”勾人夺魄的声音,掺杂着若有似无的暧昧,星眸中透出笑意。

    “”

    旁人听着稀松平常的寡淡之言,她却轻易品咂出其中深意,立即否定了方才心中的想法,撇开君王的身份,他也绝对不会是什么正人君子,而是对美色贪得无厌的好色之徒!

    年关将至,皇帝却愈加忙碌,专注于官员年终考绩,根据考绩又要决定他们来年的升迁去留。下半年朝堂之上明里暗里纷争不断,皇帝陆续降了好几位大臣的官职,意在整顿朝纲,又加上后宫皇后凤印被夺,华家接二连三地遭遇变故,再迟钝之人也看清了形势。考绩这段时日,那些平日里拉党结派的官员更是人人谨慎自危。

    于心然与妹妹又见上了一回。

    “侯夫人近时常请朱雀大街街尾的青楼里的花魁来家中做客。”于欣然手里揣着小手炉,身上的穿戴远远不及嫡妹的精致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