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云岫举起手中的礼单:“干脆这聘礼也一并送给姨娘,姨娘直接代替本小姐嫁到侯府里去,好不好啊?”

    奚云岫的话一句比一句重,都说到代嫁上了,苏巧珍哪里敢接?

    连同索要田庄的事儿都不敢提了,急着辩解说自己不敢,根本没这个意思。

    奚云岫淡道:“没这个意思就好,不然本小姐就要误会姨娘,是想霸占我娘留给我的嫁妆,还准备替本小姐出嫁,妄图违逆圣旨欺君呢。”

    苏巧珍缩着脖子闭了嘴,再说不出什么是为奚云岫好的话了。

    一旦说了,不就是承认自己确实是嫌生意人铜臭,还有心贪图奚云岫的嫁妆和聘礼吗?

    租铺子的老板们,和侯府的管家可都在场,前者有钱,后者有权。

    苏巧珍不敢一齐撕破脸,只能识时务的沉默。

    奚云岫见敲打得苏巧珍没胆子再觊觎田庄,才转头笑着招呼宋越和租铺子的老板们,进厅堂喝茶。

    奚云岫道:“让宋伯见笑了,宋伯怎么亲自来送聘礼了?”

    宋越走路一瘸一拐,嗓音却平稳:“老奴听说大小姐在收回先夫人留下的嫁妆,召了铺子老板们过来,特意来欣赏侯府未来主母的风采。”

    宋越是代表侯府过来的,他的话自然代表着侯府的立场。

    在场的人都不傻,听得明白宋越的言外之意:侯府很关注奚云岫的举动,和老板们一起来并不是巧合,而是怕奚云岫被老板们联合耍滑头欺负,专门来给奚云岫撑腰的。

    侯府很看重奚云岫——这是宋越释放出来的信息。

    在场就算有想刁难奚云岫的,也得看在侯府的份上,重新掂量。

    奚云岫惊讶,怪不得宋越会和老板们一起到,原来并不是偶然的巧合。

    她有些迟疑:“辛苦宋伯了,这是夏夫人的意思?”

    宋越看着她道:“老奴代表侯府。”

    强调侯府,便是与老夫人夏文君无关,而是靖远侯容忱的遗志。

    奚云岫想到夏文君对她的怠慢,并不意外。

    可她同样不觉得,容忱死前会专门交代自家管家,要善待维护她这个未婚妻。

    除了宋越是个老好人,单纯看她可怜想帮她的可能外,就只有宋越自己有私心,为了达成私心,需要她的助力,所以借用职权,打着容忱的名义提前向她示好,这一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