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实则并非相约至此,而是各自心怀忐忑,恰巧在同一时刻来到县衙。
三人关系本就熟络,一番深入交流之下,发现目标竟然是不谋而合。故此干脆商量着一同前来。
杜伏威闻言,抱拳回应:“陆大人,吾等三人今日至此,并非诉冤,亦非告状。”
语落,稍事停顿,见陆译目光幽幽,杜伏威赶紧继续言道:“杜某此次造访,实因犬子昨日无状,冒犯了大人,为此杜某特来向大人赔罪,恳请大人宽恕。”
陆译摆了摆手,笑道:“杜馆主放心,陆某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只是陆某还是希望,杜馆主能严加管教,切莫让杜公子再恃强凌弱,横行乡里。”
杜伏威尴尬地一笑,轻轻拱手致意道:“此事确属杜某管教不严。对于犬子的不当行为,内人已责令其闭门思过一月,以示惩戒。今后,杜某也必将严加管教,绝不给大人增加任何麻烦。”
陆译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望着眼前之人满脸笑容,杜伏威心中却并未放松警惕。向来阴险狡诈之徒,有哪一个不是深藏不露,喜怒不形于色的?
他闯荡江湖多年,更加信奉的乃是利益至上,弱肉强食的原则。“陆大人,今日杜某特地来此,实则还有一事!
此前县衙已经张贴公告,陆大人有决心修出一条宽一丈五尺,长三十余里,直通府城的官道。如此举动,乃是福利本县的民生之举!杜某好歹也是鸡鸣县本地人!自是不能落于人后,伏威武馆欲捐资白银一万两!不知,陆大人意下如何?”
果然是为此而来,看着眼前雪中送炭之人,陆译的笑容愈发真挚:“杜馆主此举,无疑是利国利民的大善举,彰显了杜馆主对家乡的深厚情感,也充分展现了伏威武馆明辨是非、秉持大义的精神。本官深感欣慰。”
为了白银一万两,不过是讲几句美言罢了,这般超值的“投资”,陆译自然不会吝啬赞美之词。
“陆大人,杜某听说倘若是捐资白银一万两的,则可县志留名,石碑刻字。不知是否真有其事?”杜伏威搓了搓手,笑嘻嘻的问道,眼神中透露出期待之色。
陆译微笑道:“当然是真的,本官岂是那种食言而肥之辈。”
李文昌此时也赶紧上前一步,抱拳说道:“陆大人,实不相瞒,文昌也正是为此而来。修桥铺路乃是泽被乡梓的大好事,我李家又岂能落于人后?陆大人,文昌代表李家也愿捐资白银一万两,共襄此胜举。”
话音甫落,张晖迅速抱拳作揖,言辞恳切道:“陆大人,张家在鸡鸣县扎根已久,素以仁爱闻名,历年来行善积德,泽惠乡梓之举更是不胜枚举。此次修路工程,张家自当义不容辞。我张晖,代表张家,愿捐资白银一万两,以助此盛举圆满完成。”
须臾之间,便募资白银三万两,陆译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那陆某便替鸡鸣县百姓,谢过三位的善举了!倘若我鸡鸣县的富商巨贾,皆能如三位一般慷慨解囊。如此,鸡鸣县何愁不能振兴?”
“陆大人谬赞了。”三人面露喜色,赶紧谦虚一番。
言罢,张晖与李文昌对视一眼,眼神中皆有迟疑,似有难言之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陆译见状,心下明了,笑道:“二位有话,不妨直言。”
张晖面露苦色,诚言道:“陆大人,我与李兄至此,实为代表家族向陆大人致谢。谢陆大人只惩恶犯,不牵累无辜。大人,晖已依族规,将张杰这般不忠不孝之人,逐出家族。”